渊送上了马车,月光之下他回过头来看着她,微微地笑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江释月点了点头:“好。”
裴深低声道:“今日我要进宫,恐怕好久不能去见你了,你……自己保重。我解决了手头的事,便立刻去找你。”
为什么搞得跟小夫妻离别一样。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裴深在她面前继续深情说道:“反正你我都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待解决了手头的事情,我便向皇兄请旨,为你我赐婚。”
江释月:“???”
江释月:“等等你是不是有点误会……”
裴深却完全不管他在说什么,笑眯眯地招呼了许世源:“世源啊,来见见你弟妹……你寻几个身手好的侍卫,把你弟妹送回府去吧。”
许世源似乎是个一丝不苟、甚至有些古板的人,听了这声招呼,他皱了皱眉,斥责道:“你尚未娶妻,姑娘也未曾婚嫁,不要胡说八道,以免伤了人家的名声。”
方才那小屋太过逼仄,许世源自进屋之后根本没有看过江释月,此刻在月光之下,他抬起头来,无意扫过面前姑娘的脸,呼吸却突然紧绷了起来。
他甚至失态地往前走了一步,离江释月又近了些:“你……”
“世源兄,这是作甚?”裴深立刻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她身前。
“姑娘……何方人氏?家父家母,可还健在?”许世源却完全不顾裴深的阻拦,执意问道。
江释月不知所以,但还是守礼地答道:“信京江家,家父是正四品礼部江延,家母……为父妾室,早年便已亡故了。”
“你母亲,叫什么?”许世源紧紧地盯着她,十分失礼地问道。
裴映吊着胳膊,眯着眼胡说八道:“干叔叔,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提亲啊?晚了,已经被我九皇叔预订了,不过……”
裴映一愣,左右看了两眼,喃喃道:“你与我九皇嫂居然长得有些相像诶……干脆认个干兄妹算了……”
江释月见他表情严肃,便也答道:“家母……可巧与公子同姓,行许名沁,江南人氏……”
许世源像是受了大刺激,“噔噔噔”地后退了三步,指着她,面上的表情不知是震惊还是狂喜:“你……暮朝,你请她跟我们一起进宫吧……不,你一定要随我们一起进宫!”
言罢,他也不管众人什么表情,失魂落魄地唤来了手边一个侍卫,边走边吩咐:“快,去准备笔墨,我要给父亲母亲写信。”
裴深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说道:“算了,阿月随我们一起进宫吧,近日恐怕会有事情发生,你在宫中也安全些。我会托我长姐知会你府中的,明日我便让花荻也进宫来。”
“宁先生,”他转头道,“你也一起吧。”
齐王若是提前了动手时间,只怕信京在短期内要有一场大动荡。她还记得前生齐王带兵围城,抓了许多朝官的家眷,鲜血从应水河一路淌进护城渠,若是这段时间都能在宫中的话,的确也会安全许多。
裴渊受伤之事极为隐秘,只有在场几人并稍后赶来的刘太医知道。这刘太医从先帝跟到裴渊,倒也是个惜才之人,上来便赞这伤口处理得极佳,要让裴渊许宁阙立刻进太医院。
因伤的地方并不是要害,裴渊倒还有力气说话,便遣走了周身服侍的宫人和太医,只留了几人说话。他环视了一圈:“世源呢?”
“不知道干叔叔抽什么风,”裴映撇了撇嘴,回道,“见到九皇嫂就跟疯了一样,神神叨叨地走了,现今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裴渊的目光落到了江释月身上,江释月倒也淡定,立刻跪了下来:“先前不知皇上身份,多有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起来……咳……”裴渊掩口咳嗽了几声,“你有什么冒犯的?”
江释月回想起自己傻傻地叫的那一声“黄兄”,只觉得自己傻透了:“多谢皇上。”
没想到裴渊立刻接口说了一句:“反正你也要嫁给小九了,这一声皇兄本就叫得,哈哈哈。”
???
之前的内敛和矜持都是装出来的吗?
裴深,裴渊,加上华陵长公主,再加上面前这个裴映,完全就像是一家人,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性子也是万分相似。江释月跪在地上愣愣地想,皇族之内,竟还真有如此纯粹的感情,也不知多年腥风血雨,这群人是怎么扛过来的。
裴深像是害羞的大媳妇一般把江释月扶了起来:“皇兄,这话可不能乱说……”
话音未落,许世源便急匆匆地行了个礼,从殿外奔了进来。他一向是沉默而内敛的人,如今看起来情绪十分激动,连脸色都不一般了,他一头磕到了裴渊床上,口齿不清地道:“皇上,臣有……臣有两件事要禀告!”
裴渊一头雾水:“你说便是。”
“第一件事,臣已经调查清楚,刺杀之人却是齐王私养的杀手。”许世源急匆匆地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们抓到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