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十年围棋的人了,实力也算是势均力敌,无论输赢,谁也不算欺负谁了。
程逸先和彼得对视一眼,都以为可行,就是围棋了。
外面的三个多嘴多舌的老人,终于在棋局里安静下来了,程婧娆转身又回了厨房,一进厨房门,就撞到她儿子漆黑的眼眸。
姜民秀的眼睛好像古井一般,漾着一汪深沉凉彻的水,看得她心底仿佛被抽空了一样的痛。
程婧娆走到儿子身边,摸了摸儿子的脸颊,“我们民秀过了今天又长一岁了,妈妈多想民秀不是长一岁,而是可以往回走一岁,妈妈可以多往前看民秀一岁呢!”把那些她对不起、她忽略的岁月都找回来。
姜民秀没太听懂程婧娆这话里的意思,但她妈抚摸她脸颊,看她的眼神以及说话的语气,都那么轻顺柔和,让他几乎忘掉刚才听见他外婆说他的那些话时产生的怨气、不平,甚至还有自卑。
那边正摆菜盘的靳紫皇瞧着这对母子,无奈低声叹气,老话说有了媳妇忘了娘,程婧娆这是有了儿子就没娘什么事了,刚刚出去嚷那一嗓子,明显是护着儿子,谴责自己娘呢。
这还是亲妈呢,依着他和程婧娆的关系,大概涉及到姜民秀的时候,那程婧娆头都不会回地选姜民秀,没他什么事了。
“我不会再犯那种错误了,”姜民秀讷讷地说:“也不会再和那些人接触了。”他要向他妈说明,他不是他外婆说的那种‘三岁看到老’的坏孩子。
“妈当然知道,你外婆说的话,你别难过,在你外婆的眼里啊,多好的人都能挑出毛病来,但你在妈妈的眼里,现在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程婧娆这绝不只是鼓励姜民秀,帮着儿子找回自信的话,她是实话实说。
一个放养了这么久的孩子,在三观形成的关键时候,都没有得到良好教育的孩子,还可以保持如此心性,真是上天的厚爱了。
姜民秀没觉得他妈说得是真的,但他妈发自真心地疼他,他是能确定的,他还是给面子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继续摆着手里弄着的黄瓜片,拼成靳紫皇要求的形状,靳紫皇的主菜一会儿要往里面入形。
程逸先和彼得两个人的围棋撕杀,直到靳紫皇、程婧娆和姜民秀把着一道道的菜摆齐在餐桌上时,还没有撕杀出结果来。
两个人的眼睛都杀红了,简直是不拼出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
春节联欢晚会都拉开序幕了,程婧娆也不想再等他们有结果了,年夜饭必须吃了,她又不好去掀那两个人的棋盘子,所以,她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了靳紫皇。
靳紫皇早猜到程婧娆挖的坑,最后就得他来埋。
靳紫皇走过去后,先站着关键人物胡亦晴笑过后,才和那两位勇士说话的,“伯父,彼得叔叔,按国际惯例,我们中场休息吧,养精蓄锐,才能更好地决胜负不是?”
靳紫皇的面子,不管那两个老古板卖不卖,胡亦晴肯定是要卖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嘛。
“紫皇说得对,我也看得累了,先去吃饭吧。”
裁判说累了,两个男人的斗志再强,也斗不下去了,暂时封棋,退出战场。
大家都入席后,餐桌看起来满满当当起来,程婧娆自然是要挨着儿子坐的,程逸先护着外孙子,挨到了姜民秀的另一边,靳紫皇把着程婧娆坐,看她顺眼的丈母娘胡亦晴要挨着靳紫皇虚寒问暖,彼得叔叔就只得委委屈屈地夹在了胡亦晴和互看不顺眼的程逸先中间。
这一顿年夜饭,主菜大多都是靳紫皇亲手做的,有些辅菜是程婧娆的手艺,但无论是他们两个谁做的,那都是味中极品。
很少能吃到正宗中国菜的彼得很是满足,在程逸先那里耗光的血,终于在饭桌上补回来了。
胡亦晴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全程都是细嚼慢咽,主要还是和靳紫皇多说话,话题围绕在一个中心——‘什么时候和她家程婧娆结婚’、两个基本点——‘总统竞选和婚后定居’。
靳紫皇对付政敌的手段,都是花样百出、从未输过,何况是对付心悦于己的丈母娘,真正麻烦的是如何回答既不得罪丈母娘,又不会让程婧娆不开心,两者兼顾才比较头疼。
好在靳紫皇就是靳紫皇,无论胡亦晴如何追问,他都能避重就轻,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一顿年夜饭结束,胡亦晴发现她竟然都没有得了靳紫皇一个准话。
程婧娆才不管餐桌上的人都怎么动心眼,她只顾着她儿子,一边吃着一边拉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