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领袖于诸国留学生,比其他监生也不逊色。”
“一个日本留学生竟要举试,这还从未有过啊!”父皇频频点头,有几分惊讶,却更多地显露赞赏之意,“嗯,先不论学识,此生倒很有些胆量。”
我心中一阵激动,却又不便再多表现,只随着点头应声。此后又说到别的,又不多时,作辞回了宣芳殿。
离放榜还有数日,虽不得出去,我却还是牵挂,想第一刻就知道结果。便思来想去,百般琢磨,真得出一条妙计来。
这金榜虽是张贴在外,但放榜之前却还有个惯例,便是由主考长官在尚书省都堂前举行唱第,被唱到姓名的考生即为进士及第。
故此,这“唱第”反比去看榜更加直接。而从禁内去尚书省都堂并不用出宫,却有一道夹城联通两处,便自禁内西南角的建福门而出,夹道直通皇城东北角的延喜门。
计策已定,不过耐烦些时,及至放榜当日,天色不亮我便更衣独自而去。因随身携有令牌,一路过几道城门并无人敢拦,只是三两盏茶的工夫,就到了尚书省门首。
与开考那几日不同,考生们都不得进皇城,只能在安上门外候榜,这唱第之声倒也不是唱给考生听的,不过似是讨个吉利,也彰显天朝文教之昌明。因门首空旷,我也不好站在这里引人注目,便至不远处一堵矮墙下坐着,听声视物都无妨碍。
略有片时,只见正门忽然大开,先有两队各四个侍从提着长柄灯盏引路出来,其后又有卫兵若干,手执戟杖,态度威严,再一眼看去,便见是一绯袍二绿袍的三个官员依序而出,俱都是目色严正,步态稳健,而那绯袍官人胸前举着一长卷,则不用猜,必就是及第进士榜。
时下天色初红,眼看一轮旭日就要喷薄而出,那群官员人等也已在门首列定,开始唱第了。
我此刻的心情是难以表述的。
一二三四不奢望,五六七八亦非他,十五六七姓氏尤虚,二十开外冷若冰霜,竟真的落了第?!
“二十九,日本国,阿倍朝臣仲麻吕。”
我的天……再没有比这个还险的了!二十九,二十九!!!
唱第结束后许久,人一应都去了,我才渐次回过神来。红日初升,朝霞灿烂,我不禁泪下潸然,想那榜单早已传送出去,该知晓的也都已知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阿倍仲麻吕当年到底中在第几名我实在没找到数据,但也不能因为他是男主就写第一名,他才学再高到底是日本人,所以名次不宜靠前,才显得真实。不过,这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的炒鸡棒了!我喜欢阿倍先生,便是从了解他的才华开始的。
第65章 一声天鼓辟金扉(三)
回转路上, 见太液池前的一片杏花悉数绽放, 疑惑怎么去时不见?又作一笑, 亦不知是我不见,还是它才开的。
我自将喜讯告知霜黎, 她竟向我连拜了三拜以示祝贺, 而我虽也欢欣振奋, 却还是很明白,接下来要做的事才真叫惊天动地。
“县主打算何时去向陛下说明?得挑个陛下兴致好的时候, 又是否要与公子通了消息, 你们一道去面见陛下?”
霜黎关切其事, 话虽浅显, 却点到了关键之处。我抿唇思虑,心情重又复杂起来, 缓缓道:
“新进士还得通过吏部的关试才能被授予官职, 有了官职才可面见君王。而况,关试之前进士还要参加九种燕集, 譬如月灯打球,杏园探花,雁塔题名,曲江游赏, 甚是热闹得意。纵使仲满无心, 却也不得不随入大流。故此,若等他了了这些外务,只怕早过了三月十二, 也就来不及了。”
“那县主要一人前去……”
“玉姐姐!”
霜黎一语未了,却忽闻同心特有的喊声传到内殿,一并起身去迎,倒见她两眼通红,直就向我扑来,立刻大放悲声。
我先不觉什么事,便不得去劝,半晌才当真想起来——方才唱第,并未听见“楚天阔”的名字。
“好了,别哭了,这不还没到绝处吗?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呢!”我捧起她的脸为她拭泪,看她哭的眼睛都挣不开,自也是十分心疼。
一时她也好些,只仍靠在我肩上抽泣,这才说道:“我也知道他不大能中,并不是为这个。一早我知他下了第,便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去了他家里,谁知倒被他赶了出来。他说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还说我笨,说我傻,要与我断绝来往。他好凶啊,喊得那么大声,他真的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啊!”
原来是我想错了,倒小看了同心,又思这般情景岂不与我当初一样?仲满最初知我身份,一时不敢接受,也是故意发狠。
“他既下了第,心中必然不快,说的这些狠话,无非是灰心丧意的气话,哪里信得!别哭了,再哭,就真是又笨又傻了!”
“啊?真的啊?”她猛一听进去立马站直了,神色大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