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神气活现。我白了她一眼,自是不屑,深吸一口气倒退了几步,然后发力助跑,一跃而上。好歹这本事还没丢!
“哇!姐姐你还有这等身手啊!你学过武艺啊?”
同心击掌高呼,竟似是来看热闹的,我只又翻了她一眼,收腿转身,跳入了内边。
“你下不下来?不下来,我替你去见公然吧!”我仰面抱臂看她,忍不住想笑。
这一激将,她也老实了,我便在下头接着,让她往下跳。可等她真的往我这里跳下来,我再一次感到了后悔:她本身的分量,加之由上而下的冲劲,撞得我是人仰马翻,险些被她压死……
总之,是我惹的事,我只能一力承当。
太学宿舍的院落依旧整洁明朗,只是此时尚在授课,四下里静悄悄的。
我虽离开许久,却毫不陌生,便牵好了同心,对她比出噤声的手势,沿着长廊将她带到了天阔宿舍的门前。大多学生的习惯,若非长假,这宿舍门日常是不锁的。
“你进去等他,他下课回来见了你必定欢喜。你们也想个对策,倒不要都泄了气。我也去仲满那里,下午要走时再来叫你。”
“好,我明白,谢谢姐姐。”
我轻声嘱咐同心,心里为她安排着,却谁知一语未了,面前这门倒忽然自己打开了——天阔竟没有去上课!
第46章 桂魄初生秋露微(二)
于是, 六只眼睛互相瞪了半天, 亦是又惊又疑, 直到我先回过神来叫醒了他们,才三人一齐挤进了屋子。
时已坐定, 他二人相对无言, 倒先默默红了眼眶, 我亦觉心酸,不免劝解着替他们开言, 先是对天阔:
“王府嫌你配不上同心, 左右是你现在没有功名, 还靠着祖荫。你却没想过举个进士明经的?”
“哪里容易, 我这资质你又不是不知道。”天阔低了一回头,面上仍是恹恹的, “前日我倒想求我姐姐向庆王开个口, 可又不好意思提起此事,究竟是我无能。”
他不提楚妃, 我真没想到这一点,或也是个办法,因道:“你姐姐才刚诞下皇长孙,功劳不小, 说话应当有用, 只是庆王到底是宁王的晚辈,也不大好去管的。”我只思索着去说,不禁循着这条线, 灵机一闪,“若是父皇开口,那就不一样了!”
“三叔?他能管我这事吗?”同心忽提起精神,凑近了来道。
我笑笑,一望天阔此刻却是傻了眼,也知他是不敢想,可哪里就谋定了,便道:“从长计议罢了,左右同心还小,一时论不到婚姻。我只觉你们自己努力些才是正道,来日也好说起。”
“明年春闱我愿一搏!”天阔突然表起决心,与方才判若两人,又握起同心的手来,目光坚定许多。
“你想通了?这便好!倘若高中,必能连令尊的爵位也承袭了,到那时许就不用别人帮你了!”
我看他肯用心,也替他高兴,想他必是听我之言觉得添了希望,才肯尽力一试。这天阔啊,虽也心地纯善,却与仲满不太一样,都说要赴考,一个是自有筹谋,一个却还需人推上一把。
未几,吃了两口茶,又见他们彼此含情脉脉,一时也道不尽,便也不在此打扰他们,起身出门,做我自己的正经要事去了。
仲满的屋子里总是透出一股特别的清香,和他四方馆内的宿房一样,只是说不上来出处,又不像墨香。想是离散课还有些辰光,便靠着他的几案坐下,随意翻动起他的卷册来。
然又看不进去几行字,心中幽幽静静的倒生出烦恼。我真的要让仲满去参加春闱吗?从他最初提起,我虽很感动,却从来没有踏实过。
这年来,他与我减少了相见,一心钻研刻苦,甚至废寝忘食。我想过劝他放弃,可每每话到嘴边,又不忍挫其意志。
已过午时,听得院中渐渐有些动静,想是学生们散课吃毕午饭陆续回来了,便也转了心情,躲到房门后面想吓他一吓。很快,那个熟悉的身影透过窗纱慢慢移近了。
“仲满兄!”
他推门而入,只径直走向几案,我便趁着此刻大喊了一句。他自是惊了一跳,转身看来却还愣住,半晌,揉了几次眼睛才终于认定。
“你怎么来了!”他丢了书卷一把拥住我,欣喜异常。
我仰面看他,捧住他的脸,笑道:“我来慰你书窗寂寞啊!”
他亦朗声笑开,眼中闪着光,却点了我一下,“你是又调皮了!”
少时,不过还在几案前坐下,他想我尚未吃饭,又经不得饿,便自去跑了一趟公膳所拿来饭食。如此,口中是旧味,眼前是旧人,仿佛回到了一同上学的时日。
我对他说明了缘故,又道是翻墙进来的,还带了个小尾巴,自觉是有趣,却不料他先将我数落了一顿。
“好不容易见你,就别生气了,我这也是在做好事啊!”我知他是怕我摔伤,一片关怀,便拿脚伸过去蹭他,口中不免哄道:“仲满兄大人大量,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