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苍白的唇色变得诡异的嫣红,与她手上的伤处红得有异曲同工之妙。
均是痛混着鲜血而迸发的娇艳。
天色逐渐昏暗,余笙的额角密密冒出了一层汗,支撑不住的顺着床边跌坐在了地毯上,她依旧借着愈渐微弱的灯光执着的挑着手掌心上的碎玻璃渣。
肩膀开始微颤,喉头开始堵塞,鼻尖开始酸涩,眼眶开始是湿润,在血色残阳的最后一缕光亮里,余笙落下了第一滴眼泪,在越来越多的,如同断了线珠子般的眼泪里,她开始嚎啕大哭,毫不顾忌形象的放声大哭。
眼泪淹着头发一丝一丝的紧粘在脸颊和脖颈上,眼睫毛如同破布毛糙的边缘糊在眼睑上,鼻子红得滑稽,晶莹的鼻涕随着抽泣落入了嘴中,混入了不断往外喷溅着的唾液中。
哭声里混杂着歇斯底里的吼叫,以及锐利欲破的尖音,还有喉头带出的低沉颤音。接连不断的在空旷的房间里盘旋,回荡,久久不能消散。
不知是委屈,还是疼痛。
白天将天空交还给了夜晚,华灯初上,弯月隐悬。
作者有话要说: 也许我得承认,我这篇文里的所有角色,都不是完美的,甚至连瑕疵都是很明显的
我也从不写完美的不像话的角色,因为那不真实,失了真的角色放在作品里是违和的,没有意义的
有读者评论了,说女主是个人生只有男朋友的人,我不否认,但是这只是开了一个头,而且是回忆穿插的叙述,看到后边,自然会说女主为什么会这么帮他,会这么离不开他,我也在前面提过,爱到深处就是责任,习惯了便难以改掉。
所以我会是会遵从自己的内心去写的
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年殊昀晚上没回来。
余笙就那么小心的将右手搭在膝头,窝作一团挤在床边,瞌睡上来还没屯几时,在打盹中猛地向旁侧一歪,下颌一收,眼皮子一挑,便在迷瞪中瞬时睁开了眼睛,又是个悠悠转醒的间歇。
醒与睡中辗转了好几个回合,就从长夜中这么过来了。
从万家灯火看到夜深露重,自弯月当空挨到曙光初露。
一个喷嚏打出来,手心跟着蜷缩,血液凝固的伤口又被挤裂出了几条口子。余笙龇着牙嘶了一口凉气,像只遇了沸水的虾米,背脊一拱,下一秒又颓然的将后脖颈靠回到了床沿边。
她拖着酸麻的腿脚,站起来晃哒了一圈儿,也愣是没想起来医药箱被搁在了哪里,最后只能悻悻的绕到洗漱间里,站定在镜子前,很是好笑的将右手举在半空,左手咣里咣当的将牙刷从漱口杯里抽出了。
那钻心的疼余笙也是受够了,更加小心着伤痕遍布的右手。左手的小指往上勾了下水龙头,自来水便急匆匆的冲进了洗漱池里,在池底卷起了一波白色的水沫。余笙手腕一翻,便将牙刷头怼到了水柱中,冲了两把便将攥着牙刷去拿漱口杯。
平时能接满一杯,现今手指上全是滑溜冰凉的水,捏不劳实杯子,还附带着一根牙刷在手心里分力占地方,只得侃侃接了半杯就拍关了水龙头。
一只手定不如两只手挤牙膏那么轻而易举的迅速,余笙先把手里的漱口杯放下,然后掌心挪逾着把牙刷捏在了两根指头尖上,牙膏盖子用牙齿旋开了后,她便发现握在同一只手里根本无法挤牙膏,只得强压着不耐将牙膏管甩在了洗漱台边,指头压出少量,在赶忙用牙刷头去接。
慌里慌张间,透青的牙膏乱糟糟的糊得到处都是,池边沿斑驳着点点滴滴,余笙看着这样糟糕的状况,就想到了年殊昀的数落,心里头毛躁躁的更是手忙脚乱。
也没旋盖子,便把牙膏扔回了架子上;也没顺口水,便干刷起了牙膏;也没仔细刷,便在牙膏滴落进池中时匆匆吐出了沫子。
嘴里粗糙且带着颗粒感的清凉味儿干燥得舌苔发麻;口腔连着鼻间穿透脑袋全都是清辣的薄荷味;洗漱池里浅浅的水洼中飘浮着牙膏碧绿的尸体,周边还有点点的泡沫打着旋。
余笙抬起眼皮看了镜中的自己一眼,眨了眨混沌的一双眼眸,嘴边挂着的白色牙膏沫随着水珠滴了下来,狼狈万分。她心头燥起一团火,大脑一片空白,手臂一滞,便在无意识中用尽全力的将牙刷砸进了洗漱池里。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刚刚那个瞬间,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脑海里漂浮着的,到底是哪一块的记忆碎片,才使得她本来才燃起的怒火就突然被助焰,带着吞噬一切的态势席卷烧尽了她的所有理智。
溅起来的泡沫水瞬时甩到了她的脸上,落入眼中的一滴辣得她将眼睑挤压在一起,妄图能把这粒水珠推出眼眶,但一切只是肖想,水珠滑入便被铺平,遍布了眼球上的每一处,惹得她热泪横流。
余笙在模糊视线的轻薄水雾中勉强眨巴着眼睛,镜子上也是一路的泡沫水渍,她一个偏头,便恰巧的与她脸上的那一行重叠起来。
像是排列整齐的白子,哪怕是没有黑子的围追堵截,依旧逃不开走不出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