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站起来,方扬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在烦躁的情绪中,一套形意拳随手打出。
拳到酣处,方扬惊异地发现,浑身闭塞的血脉,竟然有了一丝流通的迹象,僵硬的四肢也感受到了些许热意。
难道打拳可以让僵化的肢体恢复?
略一犹豫,方扬立刻从马步桩开始,把所学拳术,一一演练了一番。拳脚腾跃之间,方扬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原本瘀滞的气血,被带动起来,通达四肢,洗去僵拙。
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知觉,手脚上也开始有了一丝血色。
整整三天,方扬不眠不休地打拳站桩,终于让气血重新贯通周身,身体也产生了疲惫的感觉。浑身僵硬之感尽数褪去,外表更是恢复到了和常人无异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后遗症,方扬现在皮肤坚若兽革,在骨髓深处还藏着一丝僵拙之感。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要打拳活血,否则气血又会淤塞,身体再度出现僵化。
这三天时间里,方扬在打拳之余,也把整个地宫粗略地探索了一遍。
“我不相信以秦皇的心计,会只留下一个通道。”方扬再次登上祭坛,走到龙形石刻前,自言自语道:“要说整个地宫最有可能留下密道的地方,果然还是这里。”
“只不过,这机关又会藏在哪里呢?”伸手拂过石刻的每一寸鳞片,方扬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异样。
“嘶~”
就在方扬的手指拂过石刻龙口的时候,坚若牛皮的手指肚居然被龙牙划出了一道口子。一滴血珠从手指上渗出,滴落在了龙眼之上。
“嗷~!”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居然从眼前的石刻口中传了出来。
“噌,噌,噌~”一时之间,蛟龙石刻的鳞片,片片张开,龙眼转动,龙口大张,龙身伏地。眨眼之间,露出了藏于龙腹之内的一条隐秘通道。
“这机关设计的,竟如此巧夺天工。不过为什么是鲜血?”方扬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摸了摸鼻子,“不会是魃祖血珠,被我无意中吃了吧?难怪一直都找不到,我还出现了这么古怪的尸化现象……”
没有继续追根究底,方扬使一个御物诀,把悬在半空中的八卦宝镜取了下来,收在怀中。
“这面八卦镜可是好东西,我就替毛师傅先收着了。”
弯腰低头,方扬钻进龙口隧道中,消失了身影。
……
空中一轮孤月高悬,冰冷的光芒,似乎带有某种魔力,刺激得方扬浑身不舒服。
紫金山脚,原本应该是黄叶飘飞,白水环抱的萧瑟美景。却被飘散在空气中,几乎无处不在的硝烟和血腥气味,破坏殆尽。
一丝不详的预感萦绕在方扬的心头,挥之不去。
到底是怎么了,南京城里为什么会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难道……不!绝对不可能!那件事情应该是三年后才会发生的啊……
带着一丝不安和祈求,方扬沿着山路,一路跳跃着,窜下山去……
夜晚的街道显得破败和悲凉,耳边隐隐能够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压抑着的哭泣声。
眼前人间炼狱般的一幕,让方扬眦目欲裂。浮尸遍地,血流成河,血腥之味直冲天际,种种的一切,都在透露着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倒在血泊之中的,有稚嫩的胳膊,也有苍苍的白发,有满脸不舍的母亲,也有朝气蓬勃的青年……
他们没有穿着军装,更没有拿着刀枪。他们只是一群毫无反抗力量,只懂得逆来顺受的普通平民百姓!可即使这样,却依然有那灭绝人性的畜生,对他们毫不留情地扬起了屠刀!
“南京大屠杀”,对以前的方扬来说,这只是初中课本上的五个字。哪怕愤怒,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愤怒。毕竟是离得远了。
可直到这一刻,方扬才明白。这五个字,一笔一划都是用血泪书写出来的,尸骨堆砌出来的,无辜者的冤魂呐喊出来的!
瑟瑟寒风中,饱含着无辜者的怨愤,一下一下,无声地冲击着方扬的灵魂。
双目逐渐泛红,獠牙外露,指若钩爪,方扬只觉得胸口处有一股无名的力量,激荡不已,不吐不快。
“你,你也是鬼子屠杀中,活下来的人吧?”就在方扬快要爆发的前一刻,街角有一个衣衫褴褛,戴着半片眼镜的青年,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快跟我走,一会儿那群畜生的巡逻队就要过来了!”
“你是?”方扬强自忍耐下激沸的力量,眼中红光收敛。
“没时间解释了,快跟我走!”那青年一拉方扬的衣服,匆匆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方扬一时间摸不清青年的来路,皱了皱眉头,默默地跟了上去……
走过两条街,那个青年带着方扬,走到了一座有些破旧的教堂门前。
“咚咚~咚”
“我是宋坤儒。我回来了,找到一个同伴。”眼镜青年贴在门上,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吱嘎——”
一声轻响,教堂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看了方扬两人一眼。确定没问题后,才打开半边,让方扬和宋坤儒进去。
教堂里面,桌椅倒了一地,地面积有厚厚的一层灰尘,看起来是废弃已久。在断成两截的十字架后面,缩着男女老少十几个人。听到声音,都是一脸期盼地抬头看了过来。
“吴老三的馒头铺,我已经翻遍了,只找到这么几个……”宋坤儒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