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急踏一步,方扬挤进将臣的胯间,身子一矮,避过戳心之爪。肩膀一顶,把将臣的独臂顶开,顶得他站立不稳,空门大露。
“蛮熊炮锤!”
筋骨齐震,扭腰抖脊,气聚一点,方扬蛮横无比地一个转身炮锤,狠狠抡在了将臣满是裂纹的脊椎骨上。
“咔嚓~”一声脆响,将臣本就摇摇欲坠的脊椎骨,被方扬这一下重击,终于是断裂了开来。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地宫都在剧烈地震动。
“遭了!师傅,这地宫像是要塌了!”福生的大呼小叫,老远就传了过来。
“你是这几千年来,唯一一个把我逼到如此地步的人!”将臣双眼死死地盯着方扬,眼中的红光却逐渐黯淡了下去,“方扬,我记住你了!”
一堆枯骨散落在地,随即就化为了一缕淡淡的黑烟,朝着地宫出口飘了过去。
“师傅,将臣跑了!”大海挠了挠后脑勺,问道:“我们追不追?”
“他现在已经元气大伤,没有数十年的修养,是缓不过来的。”毛小方看了出口一眼,摇了摇头,“我们现在人人带伤,地宫又要塌了,还是先带上你师弟,赶紧走吧!”
“啪~”福生来到方扬身后,猛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
“方师弟,发什么楞?耍帅啊?赶紧~”
“噗~”
先前勉强和将臣战斗,牵扯到了肺部伤口。伤上加伤,方扬早已是强弩之末,只是一直硬撑着没倒下去。
福生这一掌下去,好死不死,彻底震断了方扬的生机。一口血雾喷出,眼前一黑,方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至少,让我……
“师,师,师傅,他,他,他怎么~”福生惊恐万状地抓着自己拍过方扬的右手,结结巴巴地问道。
“唉~”毛小方上前给方扬探了探脉搏,叹了口气,“已经没气了!”
“不会是我干的吧?”福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我杀人了?”
“你师弟他是被将臣戳穿肺部,加上失血过多而死的。”摇了摇头,毛小方眼睛里浮现了自责和伤感,“要怪,也该怪我……”
“砰~砰……”
大块大块的砖石,从地宫顶上掉了下来,砸落地面,碎石飞溅。
“师傅,现在怎么办啊?”大海满脸仓皇地问道。
“没办法,地宫马上就要塌下来了。我们没时间带上你方师弟的尸体。”咬了咬牙,毛小方撇过头去,“好在这里也算是一块风水宝地。
这腾龙孕珠之势一破,山水龙脉之气定然恢复。受到龙脉滋养,或许你们师弟后人,能够富贵无双。”
“不过,师傅,方扬师弟的尸体,不会尸变吧?”福生多了一句嘴。
一字眉皱起,毛小方伸手拿出那面在和将臣相斗中,被污染的八卦宝镜。伸手一拂,浑浊的镜面再度恢复了光洁。
掐一个道诀,毛小方咬破食指,在八卦宝镜的背面,挥手画就了一道符箓。当空一抛,八卦宝镜就飘浮在了方扬的正上方,照出一道柔和的光芒,落在方扬身上。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就没问题了。”毛小方长舒了一口气,“走吧……”
“砰~砰~砰……”
强烈的地震过后,出口处的通道被彻底震塌,堵死,地宫里满目狼藉。顶壁上,被震裂开了一道细长的裂口,有丝丝缕缕的光芒,从中洒落下来。
祭坛之上,方扬的尸体静静躺在龙形石刻下面。石刻口中仍有氤氲气雾,在不断喷吐而出,把方扬笼在其中。
日复一日,也不知过了有多久,方扬的尸体渐渐产生了一丝变化。头发和指甲越长越长,身体没有腐烂,甚至容貌都没有改变,只是褪尽了血色,变得青白僵硬起来。
飞旋在顶的八卦宝镜,把日月星辰之光华,凝炼成了一道光柱,一刻不停地投射在方扬身上。
在光柱照射下,方扬身上的种种异相,又逐一消失。如此往复,不觉时光飞逝。
地宫无日月,外面却是几经寒暑。这一天,烈日高悬正中,南京城中的人们却迎来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巨大的黑影,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天空中的太阳,遮盖了整片苍穹。青天白日不现,大地重归了黑暗的怀抱。
正当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或是奔走呼号,大灾将至,或是默默祈祷,诚心赎罪。
黑暗的天空忽然亮起了数点星光。一点,两点,三点……九点璀璨如月的星光,依次亮起,随即连成一排。白日星现,九星连珠,九色奇光普照大地。
碌碌之人,无不为此奇景而驻足感叹。那些或是隐匿山林,或是藏身市井的奇人异士,却是按捺住兴奋之情,默默地享受着这次百年不遇的天地馈赠。
地宫中,一道绚丽的奇光自裂缝处撒下,又被悬在半空的八卦宝镜,凝聚成一缕光束,投射在方扬的眉心。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九色星光的刺激,方扬手中忽然间赤光大放。随即那团赤光沿着方扬的手臂,一路进入了腹部。隔着半透明的肚皮,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一颗血红色的宝珠,正在极速地旋转。
赤红色的血气,不断从宝珠中被释放出来,冲刷着方扬浑身上下每一寸筋骨脉络。从远处看,此时的方扬就像是一只熟透的大虾,浑身赤红,散发着腾腾热气。
在赤色血气不断地冲刷之下,方扬的皮肤逐渐干燥开裂。如同是在体内隐藏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流淌着的血液化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