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嵩一脸心痛:“三弟真是胡闹。唉,你又何必如此当真……你我兄弟一场,虽常年不在一处,但你应该知道,大哥我是很关心你的。”
“小弟感激不尽。”司徒雅拍了拍司徒嵩的手背,想抽出手,不料对方攥得很紧。
司徒嵩情真意切道:“什么感激不尽,你倒是见外起来了。记得幼时,娘抱你离开。你又哭又闹,说要和我在一起。彼时我也是心如刀绞,只盼你练成武功早日回家。没想到一年年下来,你我门派不同,关系也越来越生疏了。”
“大哥哪里的话,”司徒雅尴尬,“少不更事。长大了怎还能如此。”
司徒嵩继续推心置腹:“爹总说,把你送到点绛派,是司徒家亏待了你。你却无怨无悔,任凭三弟作威作福,任凭我待你不公,就像这一回,你真的不生气?有时候我在想,你会不会……恨我这个当大哥的?”
司徒雅听得一怔,忙道:“大哥放心。此事爹要是问起,就说是我不顾阻拦,要替季羡云解毒。待会儿到了客栈,我立个字据,绝不牵连大哥和三弟。”
司徒嵩这才放下心来,倘若司徒雅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爹也不至于拿他问罪。他忽然觉得,司徒雅体贴入微很是贤惠,很懂他的心思,总是替他分忧解难。不由得盯着司徒雅呆看起来——他这二弟常年住在美人如云的点绛派,修得气度清雅出尘,加之天生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神态几分客套的疏远,竟和唐铁容一样,颇像余桃断袖之流,引人垂涎。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司徒嵩动了情,他这二弟对他温柔体贴百依百顺,莫非是有那个意思?他禁不住将司徒雅按在马车的软榻上,压低声质问,“你恨不恨我?”
马车颠簸得很,司徒雅顺势扶住他的腰:“不恨。大哥你莫掉下去。”
这份纵容,使得司徒嵩变本加厉,他侧头咬住司徒雅的耳根:“真不恨?”
“真不恨,”司徒雅觉痒,扳正他的脸,莫名其妙道,“大哥你这是……”
“你待我有情有义,大哥该投桃报李,”司徒嵩气息粗沉,凑近司徒雅白皙的脸颊想啃,又性急地捞住他的腿,将膝盖挤进去,抵住那要害处磨弄,“等你中了五毒神砂,你这皮囊再好也不保住,更别说人道。趁这个机会,大哥教你,好生快活快活。”
司徒雅怔了一个来回,始才明白司徒嵩言下之意。近年他对这平庸虚荣的大哥百般奉承,倒奉承出乱七八糟的误会来了。当下迅疾侧头躲过,看向车帘,忙不迭道:“承蒙大哥抬爱,小弟荣幸之至。只是你我同为兄弟……家丑不可外扬,有人过来了!”
司徒嵩侧耳倾听,蹄声错杂,始终离马车不远不近。当司徒雅唬弄他,竟动手肆意揉起司徒雅腿间未苏醒的雄风,魔怔了似的,想瞧这二弟让他弄得动情的模样……
司徒雅忍无可忍,冷不丁地右手一抄,把住司徒嵩的后领。霎时他曲起的中指指节,已抵准司徒嵩后颈风府穴,此为督脉要穴,稍一贯力,即可废了司徒嵩的武功。
司徒嵩只觉脊梁骨一麻,整个人云里雾里,给扔到了司徒雅对座。这变化来得极快,力道阴狠暴戾,像是某个潜藏在马车里的不速之客突然发难似的。他头昏脑胀四顾,想找那从背后偷袭的卑鄙小人,正巧有人轻盈地翻进车帘,道了声“司徒公子”。
来的是唐铁娇。她本想代表唐门,向司徒雅道声谢,却发现司徒大公子也坐在马车内,脸色煞白盯着她看……好似她是个面目可怖的怪物。
到了丹山镇,天色已晚。韩寐和县令交涉一番,腾出个官家院子,给司徒雅施展《结脉连理经》。众人很想瞧瞧这门传说中的能治内伤解奇毒的神功,司徒雅却不准任何人进房凑热闹,道是容易走火入魔,到时候他和季羡云都活不了。
于是众人商量一番,决定由唐门子弟守在院外,云雁镖局守在院内,司徒大公子三公子、三暗卫守在房外,团团围困住司徒雅和季羡云的厢房。
厢房里,司徒雅令人准备好浴桶、热水、漏刻等物,先替季羡云洗了个澡。这冗事他本想让季雁栖来做,没想到季雁栖一脸嫌恶,几乎把水抹到季羡云伤处。毕竟,一个人溃烂,味道不会太好闻。半昏半醒的季羡云过意不去,便让季雁栖罢手,季雁栖只道自己不擅长做这等事,索性全权交给司徒雅处理,自己出去寻韩寐叙话了。
待季羡云洗完,已时至戌末。司徒雅将他抱上榻,看着漏刻浮箭道:“少镖头,这会儿你血气不知在左足何处,我们以亥时为准,再开工罢。”
“有劳,”季羡云干裂的嘴皮动了动,司徒雅喂他喝了点水,他又虚弱道,“二公子,季某何德何能,得公子舍命相救……季某无以为报……”
司徒雅微微一笑:“既然是舍命相救,难道还贪图个报答不成。”
季羡云定定看着司徒雅,叹息道:“季某即便是活着,也只怕是废人一个。何必给兄弟们平添负担,还拖累了公子你……公子,你不如给我个痛快,也免了我兄长为难。”
“你兄长不为难,”司徒雅直言不讳,“他巴不得你这样病着,好找唐门麻烦。我要是给你个痛快,你那兄长,只怕会乐呵呵去找我们司徒家茬了。”
季羡云面有愧色,局促道:“不会的……司徒盟主‘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侠名远播,三位公子又大仁大义,和唐门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