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晗有些感动,没想到爹爹当年对娘亲竟然是一见钟情的。
“没想到官越做越大,人却越来越身不由己……”秦纛低声喃喃自语,“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回头了……”
“爹爹你说什么?”季晗疑惑地看着秦纛脸上突然露出沉痛的表情。
“小晗!”秦纛突然激动地抓住儿子的手,“爹爹让你做一件事,你能不能不要问为什么,就是当帮爹爹的忙啊!”
“爹爹……?”季晗有些疑惑,却坚定地点头,“无论什么事小晗都愿意为爹爹分忧。”
秦纛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爹爹要你就跟爹爹当年那样,好男儿志在四方,出去闯一闯!爹爹会为你准备好车马,你立即启程离开荆国,再也不要回来了!”
“什么?!”季晗一下子呆住了。
番外
漫天的风雪之中,矗立着一座新坟。
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抚过墓碑上的字……
义弟胡不碎之墓
兄不归泣立
一身白衣,
一声叹息……
“胡不归,到底有多久没有人叫你这个名字了呢?”他拈起鬓边的一缕白发喃喃自语,“久到就是你都已经头发花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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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都以为胡不归是少年成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第一次在江湖上崭露头角的时候其实已经快要三十岁了。
只不过他的体质大异与常人,看上去丝毫分辨不出本来的年纪。
他来自一个相当特殊的地方,那里的人都比常人要长寿的多。据说是因为先祖曾经被人抓起来拷问长寿的秘密,对方得不到满意的结果几乎将其灭门,所以侥幸逃脱的族人都避世隐居在深山之中,从来不与外人接触。
胡不归在族中可以算是一个异类。
长辈那些吓唬人的话他从来不放在心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为了这个目标他苦练根本不被族人所重视的家传武学,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终于把功夫练到了最高境界。
族长知道再也不可能阻止这个年轻人出外的脚步,只好让他立下了重誓不得泄露隐居之所,放了他出去。
胡不归花了三个月走出山林,花了一年适应了外面的世界,又花了三年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到了他三十五岁那年,再也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江湖中人提到他都会拱手恭敬地叫上一声——“武圣”。
是的,胡不归成了武圣。
但是他却觉得日子越发无聊起来了,因为没有对手他钻研武学的劲头都小了不少。
甚至有一阵子,他开始迷恋起了厨艺,走南闯北学习各式菜肴的做法。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是在他去寻访一个名厨的路上……
断肢,
满地的鲜血,
血海中那艳丽无匹的修罗……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胡不碎的日子,虽然那时候他还没有这个名字。
“你都看到了?”青年用一双狠厉的眼睛注视着胡不归,仿佛只要他说错一个字就会张牙舞爪地冲上来咬人。
是的,早就是老江湖的胡不归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全身赤衣果的青年能用什么来攻击自己呢?他白白嫩嫩的爪子?还是用他的小白牙?胡不归露出一个坏笑,并不回答,只是用视线上下扫着青年被一道道血痕衬托得更加白皙的身体。
终于,青年不再继续衡量双方的实力,他的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机!
“!”青年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袍有些怔愣。
“天那么冷,当心着凉——”胡不归双手一捞把人从血泊之中抱了出来,“我虽然没看到,不过想来是他们几个对你欲行不轨,现在人都杀了,你还想把我这个过路的也宰了不成?”
“……”
胡不归用自己宽大的外袍把人裹了个严实,一边在嘴里念叨着:“前面不远有个客栈,里面可有温泉呢!我先带你去洗个热水澡吧,啧啧,这一身血腥气,闻着真难受……”
青年的身体不由一僵。
“你害什么羞啊?你放心,我可没那种嗜好。要是被我看了你觉得吃亏,大不了给你看回来!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哈哈哈哈……”
算了,就当碰到了一个傻子了,青年有些失血过度,头脑渐渐不清晰起来……
“你是天人后裔。”被放到温暖水里的一瞬间,青年睁大了双眼。他死死盯着胡不归的左胸,那里有个小小的天人刻印。
“是呀!”胡不归挠了挠头,也跳下水池。
“……”青年皱着眉,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怎么?羡慕了?我说你杀人就杀人嘛,切得那么碎干嘛,你当是做辣子鸡丁啊?现在可好了,真难洗啊!咦,怎么还有味道?……”胡不归一边用水瓢往青年身上泼水,一边还凑近嗅着。
青年被胡不归头发上的味道熏了一下,忘记了刚才的纠结,皱起眉头:“你的头才臭呢,离我远点!”
胡不归讪笑着退开一步,解开发绳,捞起一把头发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暗自嘀咕:“还好啊,才三个月没洗而已……”
青年披散下自己的头发,从发髻中取出一个小瓷管,打开塞子滴了两滴在池水里,顿时花香四溢……
氤氲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