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四个字清晰无比的印在脑海,赵周行已来不及细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贪婪地汲取着呼吸所需的空气,下意识就照着折竹的话做了。
折竹一手抓着赵周行,一手扯开包着剑的布,剑光清越,冲破天地,声如龙吟,去势如虹。
巡逻的士兵手中的兵器纷纷掉落,不敢直视其芒。
“帝见。”方朔站在镇南王府的庭院中,遥望南诏。
“方兄说什么?”傅梓洲问道。
“没什么。小王爷倒是,似乎有所烦恼?”方朔敷衍笑道。帝见既出,必择其主。此番帝见现于南诏,想来折竹认定南诏王了。
剑光不过一瞬,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时,南诏王宫已经没有了折竹和赵周行的身影。
城外。
折竹放下赵周行,扯开赵周行上衣,提剑在掌心划开一道血口,用自己的血在赵周行胸/口画着繁复的纹路。
赵周行意识稍有回复的时候,就看见折竹伏在在自己身前,一只手还在她胸/前/摸/来/摸/去。
赵周行疑惑地去看,折竹已经把手收了回去,方才的伤口好像从未存在过。
折竹盯着赵周行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今晚离开。”
“离开?怎么离开?去哪里?”赵周行感到奇怪,“如果是离开南诏的话,今晚是到不了赵国的。”
折竹没说话。
赵周行继续分析下去,“现在黎敬萧和傅梓洲肯定都在搜寻我,从这里往回走,就算逃得过南诏的人,也不一定避得开镇南王的耳目。”
月光从林间密密的叶间漏下,落在赵周行脸上,“也许大家说的都对,女帝违逆天道,本来就要亡国的。”
折竹倚在树下一点点用布将剑缠起,赵周行的话听在她耳朵里,就像林间的风一样,虽然吹动了她的头发,却不能吹动她的想法。
可她并不执意,听罢赵周行的话,只是解了外套,铺在地上,翻身睡了过去。
赵周行见她不说话,仰了头去看天上的月亮,出了一会儿神。突然抓过折竹的肩膀,“你为什么救我?这次,还有上次?”
折竹闭着眼睛,“行之不端,人之不耻。”
“这话难道是在说我吗?”
折竹保持沉默。
赵周行想了好一会儿,忽然又问道:“你是不是亲了我?”
折竹“嗯”了一声。
赵周行一愣,伸出手在自己嘴上摸了半晌,又在折竹嘴上摸了半晌,不由喃喃,“好软……”
“折竹。”赵周行唤她。
折竹默然。
“你今年多大了?”赵周行问。
折竹难得犹豫了一下,“……一十五岁。”
“可以嫁人了。”赵周行道,“等我回到京师,就把你迎入宫。”
“为何?”
赵周行尴尬地笑了笑,“真是的……我亲了你,我就要对你负责啊。我的七十二妃嫔位置可都空着呢,你是第一个,可以挑一个喜欢的。那群老不死的说不定又要绝食进谏,但是前代也有男人娶男人的皇帝,我娶女人不算什么。”
折竹从地上坐起,抖开衣服重新系好,拉起赵周行,“启程。”
“你不用这么着急吧……”赵周行话未说完,林外响起“嗖嗖”风声,数枝羽箭穿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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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朔在赵周行面前现身时,慕容玉便赶回了北凉。
两人互传消息,方朔本欲准备欺骗赵周行,以此进入赵国朝廷,把控朝政,再由北凉出兵,大举南下。但世事难料,赵帝竟然落入南诏之手。赵国朝中无主,便是天赐的良机。
慕容玉一回到北凉,便据理力争,极力劝说出兵,且亲自请缨挂将,带领北凉大军,浩浩人马,踏破赵国北部防线。
八百里加急的军报跑死了千里良驹,守城大军溃不成兵,边城将破之时,朝中一干大臣却毫无对策。只因赵周行“称病在身”,不理朝政。
素被冠以老不死名头的臣子们分立两派,主战主和争论不休,竟争到了赵周行的寝宫外。
宫中禁卫拦住一干大臣,忙不迭地进去通报,被郑福海拦下。
闻人玄坐在寝宫里逗鸟玩,郑福海站他身后,又是焦急又是担心,“玄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闻人玄悠悠开口,“老黄瓜嘛,理应炖汤。”
笼里的鹦鹉便跟着叫道:“炖汤,炖汤。”
“玄大人,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
闻人玄放下鸟笼子,两手揣袖,悠悠哉哉,“此劫浩瀚,你我凡人,只需静观。”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南诏王宫有懂术法之人,折竹并不吃惊,她早已知道。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找到。
乱箭齐发,摆明了无所谓赵周行的死活。何况,赵周行如果真的死了,那恐怕是天大的好事了。
折竹拉着赵周行在林间穿梭,不时躲避飞来的羽箭。如此行至深处,细听声音,竟是四面八方。南诏的士兵清楚这里的地形,人多势众,已成合围。
折竹抬头一望,指了指一棵环抱的大树,“上去。”
树身光滑,距地几尺皆无枝桠,赵周行观察许久,为难地摇了摇头。
搜捕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林间火光闪动,分明已距这里不远。
折竹看了一眼那棵树,一手扯过赵周行的后衣领,直接丢到了树上。
赵周行叫了一声,顿时吸引了士兵的注意力,从漫无目的的四处搜查,变得方向明确起来。
折竹纵身一跃,轻轻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