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简直是江弥最痛苦的一段时光,有过疲惫,有过害怕,有过后悔,有过不舍……甚至想过,难道我和他只能这样了吗?一直吵下去,在互相折磨里共度余生。
但后来他走了,他从泥沼里脱身,甩开江慎之紧握的手,一个人远走高飞。
他满世界转了四年,见过了许多不同的人,经历了很多新奇的事,相比当年,他更能理解生活的本质了。
本质是什么呢?也许是难得糊涂,凡事不是非黑即白的,某些事很难计较谁对谁错,即便分出胜负又有什么意义呢?只问自己想不想要,如果想要,那么便换一种态度,试着去解决它,或者坦然接受,这样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快乐一些。
但他走远了,看开了,江慎之却仍然留在原地。
江慎之依然爱他,这份爱经过四年的煎熬,把这个男人当初那份说一不二主动控制他的强势磨没了,他隐隐感觉到,江慎之仍有心结解不开,现在是既不想他走远,又害怕他靠近。
然而,即便心里百转千回,能宣之于口的,不过是一句“我恨你”。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
好在他们仍然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当天晚上,江弥穿着睡衣,来隔壁敲江慎之的门。
其实搬回来住那天,江弥以为他们是要住在一起,毕竟睡都睡过了,还做什么表面工作?没想到,江慎之这么假正经,竟然让他睡单间。
江弥敲了一下:“哥,你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声音从门内传来,江慎之道,“没锁,进来吧。”
江弥没进去,他站在门外说:“不了,我只有件事问你,几句就说完了。”
“什么事?”
“保险箱的事。”江弥说,“你联系售后了吗?能修好么?”
“……”
门内安静了一会,江慎之半天才说:“联系了,可以修,但需要时间。”
“需要多久?”江弥问。
江慎之没正面回答,反问他:“你很急吗?”
当然不急,江弥只是很好奇,那箱子是真坏了,还是江慎之做了手脚,故意拖着他。
但这个问题不能直接问,江慎之不会承认的。
心里这么想,江弥嘴上却说:“我不太急,但不知道你急不急,因为我下个月得回美国,有事要办,如果你那时候找我,我可能不在。”
“……”
门内又没动静了,过了几秒,江慎之忽然冷笑了声:“张口闭嘴回美国,你是看我不理你,故意拿这句话威胁我是吧?江弥,这就是你追人的诚意。”
“不是啊。”江弥道,“我有工作罢了,就算没工作我也得回去一趟,把那边的事情料理一下,才能安心回国内定居。”
“然后呢?以后还走吗?”江慎之问。
“不走了。”江弥想了想,补充道,“不过应该会经常出门,去外地拍风景,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