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看着李凡!湖心。
“秦”字彩旗的那艘船上,赵雪宁的目光,早已落在李凡的身上,她宛如秋水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只是一叹,道:“他没有离去……”也不只是担忧,还是欣慰?
“李公子果然在,而且,名列十大文星之列……”另一艘“余”字彩旗的绣船上,余嫣然此刻也是看向李凡,喃喃着,嘴角却带着一抹莫名的笑意。
……这么多目光,亚历山大啊……但,李凡脸上淡定的一匹,坦然而对,既然已经如此,他无惧一切!“这就是李凡啊……”“劝学的作者,救下余嫣然的人!”
“呵呵,看上去也没什么不一样啊……”众人窃窃私语着。
“李凡公子果然赴会,孟某欣慰非常!”
孟珏髯笑着开口,眼底却带着一抹别样的意味。
他旁边的连如海,也是深深看了李凡一眼,点点头道:“不错!”
“李兄到来,我等扬州才子,当真是欢迎之至,不知李兄师从何人?
家学几何?”
这个时候,一个才子忽然开口,他乃是方才号称第四人的雷超铨,也是扬州学馆的大才子之一!众人也都看着李凡!别的才子,孟珏髯都会介绍一下他们的家世、老师!毕竟,这,也是那些才子最拿得出手的名片之一。
这些才子之所以是才子,之所以备受瞩目,其中一个原因本就是因为,他们有着优越的背景,享受着优渥的生活,自幼有书香气息熏陶,长大了能请到名师教导!他们的背景、名师,就是他们最重要的实力之一!寒门士子?
想和他们相提并论,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连会稽郡、南川郡等的唐博笏、郑半乔等人,都也是当地赫赫有名的世家。
所以,众人自然也下意识地认为,李凡会有背景、名师。
这对他们衡量李凡的实力非常重要,毕竟,单纯看李凡写了一篇劝学,依旧难以让他们心中得到完整的评价!人靠衣装马靠鞍,成年人的世界,最重要的或许不是你是谁,而是你爹是谁。
拼爹的时代,谁还在乎你自身呐?
纵然你自身再有能力,在这个时代,拼破天去,能打破阶级固化的壁垒?
能找到一处空白的chù_nǚ地去耕耘?
……面对这个问题,李凡神色淡然,正准备说“并无背景名师”之时,在另一边的假山之上,一阵哈哈大笑忽然传来!“哈哈,哈哈哈!”
“雷兄,他哪儿有什么名师、家学啊?”
秦从云嘲讽的大笑声传来,他肆无忌惮地道:“他就是个破落户!爹妈死绝,毫无背景!攀龙附凤,此前如狗皮膏药一般,死皮赖脸地入赘护国将军府!”
“他是真正的穷酸!”
他赤裸裸地侮辱着李凡,同时冷冰冰笑道:“而且,诸位可能不知道,在此之前,他连考三年馆试,连秀才都考不上!”
“甚至,我还听说,他曾在东林郡宿娼,一夜点了十个姑娘!就是因此,他还被护国将军府给休了,打断腿!”
“直到今年,第四次考了,他才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考上了秀才,才有资格站在这里!”
“诸位,你们可能想象,一个四年老童生,居然可以成为十大文星第十人?”
他恶意满满!这一刻,他只感觉畅快!当他三年前得知,自己那漂亮无比的表妹,居然选了这样一个废物当女婿的时候,他就已经满怀愤怒!当他知道,自己的堂弟秦从峰,会因为李凡吃上牢狱之灾的时候,他着的是这样一个上层鄙视下层,视下层士子为蛇蝎的国度……怎么会不败?
怎能不败?
这帝国,久病已。
久病已。
他忽然举杯狂饮,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忽然将整张桌子,掀飞了出去,重重砸进了湖水中,激起了一池的水花!四周的人都是惊呼,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凡。
李凡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中,分明充满了放旷狂狷之意!“是!”
“我李凡一介孤儿又如何?”
“寒门士子又如何?”
“曾连考四年童生,又如何?”
他目光如电,扫视着场中一片人等,喝道:“寒门李凡,谁敢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