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后,芜城还未到御书房门口,就看见了跪在那里的窈窕身影,待走近一看,果然是宁瑶,身边却没有随侍的女。芜城皱了皱眉头,现在正是寒冬腊月里最冷的时候,这样的天气连上早朝他也是倦怠的,从宁瑶瑟瑟发抖的娇躯来看,应该是很早就跪在了这里。
“起来吧宁贵人,朕受不起这个大礼。”芜城冷冷地擦过宁瑶走进御书房,“随朕进来。”一个看起来非常清秀的侍女见这情况远远跑来,轻轻扶起了宁瑶,并把手里的皮裘给她披上,想来刚才是规劝主子不成,就回拿了件御寒的衣服过来,注意到这点,芜城的眉头才稍稍松了些,“你也随朕进来。”
“是。”轻声回答一句,那侍女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波动,而是细心地扶着主子走进殿里,一旁的颜公公看着,冲她赞许地点了点头,有这么安稳的侍女随侍,看来今天不会出什么岔子。
御书房里面早已生了炭火,此刻温暖异常,宁瑶轻轻打了个喷嚏,显然是已经感染了风寒。芜城走到桌案前坐下,翻开一个奏折开始看起来,任由宁瑶站在那里。
“臣妾恳请皇上开恩,原谅颜姐姐这一次吧。”宁瑶见芜城无心搭理,急得眼泪都留了下来,又一次跪倒在地,那个清秀的侍女也跟着一并跪下了。
仍开手里的奏折,一丝怒气爬上眉头:“哼,你可以她所犯何罪?拒绝侍寝就是抗旨不遵,她视朕的颜面为无物,朕怎能轻饶。”
“皇上,或许姐姐真的是身体不适,不想带病侍寝呢皇上。”
“那你告诉朕,前一刻还和你嬉笑打闹的女子,为何见到朕就身体不适了?”从案前走下来,芜城扶起地上的宁瑶,却用严厉的眼神瞪着她的双眼,宁瑶眼底的无措被他一览无余。
“臣妾愿代姐姐受罚,求皇上看开恩。”宁瑶咽着泪侧开自己的脸,不敢看芜城的眼睛,却给芜城眼前展开了一副别样风情的图画,致温婉的侧脸挂着一行清泪,纤眉轻颤,销魂蚀骨。
“咳咳。”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心软,芜城赶忙松开手转到一边:“她对你就这样重要?朕不信,若朕要她死,你也愿意代替她吗?”
宁瑶先是微震一下,却并没有太多的犹豫,退开三步恭恭敬敬跪了下来,一字一句道:“臣妾求皇上赐死。”神情不再似刚才的恳求和委屈,而是满目坚定。芜城显然没有想到宁瑶真的会愿意这样做,顿时怔在那里,颇有深意的目光打量着跪在那的可人儿。
“罢了,后里大家和睦是一家的情形自然是朕希望看到的,朕感动于你们姐妹情深,但是,她却也不可轻饶,朕自会好好处理的,爱妃不用担心。”称呼从宁贵人变成爱妃,宁瑶就是再笨也能感觉到,芜城已经不再生叶如颜的气了,心下放宽了许多,赶忙谢恩,一旁一直跪着的那个侍女也一并在磕头。芜城这才注意到被自己叫进殿来却一直忽视的侍女。
“这个可是你的侍女?”他抬手让两个人都起来,温声问道。
“回皇上,是姐姐的侍女,名叫蒹葭。”
“蒹葭,好动人的名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错,可是爱妃起的?”仿佛没有听到前一句话,芜城被蒹葭两个字触动,细细把那句诗经念出来,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容颜,远山含黛,笑如昙花,却停留在自己触不到的彼岸。
“皇上,臣妾说了,是姐姐的侍女。”宁瑶小小声纠正道。
“叶如颜的?为何会在你这里。”兴致被打断,芜城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似乎是只要和叶如颜有关的,他都颇为生气。
“皇上忘了?昨天大选结果刚出来,姐姐可以带一个侍女入,昨晚却发生这么大的事,蒹葭没有找到姐姐,便先过来照顾臣妾了。”
“哦,是朕记不好了。那么,今日早晨是该到母后那里请安的呀,爱妃难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