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什么都给?”
她神色颇为认真地道:“叔叔非要给侄女儿,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选一样罢。”
“那个砚台不错,不过我常来,倒不用给。”
她伸出一截指头。
在空中点点戳戳的很用心的挑着房间内的物品。
“要不墙上的那幅青山遥水图?不好不好,平日看惯了,缺了画这墙会显得很奇怪的。听说叔叔有一本前朝钟绍京的灵飞经,那可是珍藏中的难得一见的珍品。”
说到这儿,她的语气忽然变得颇为兴奋。
上官宁则狠狠地瞪了一眼立在旁边的儿子。
谁让你把那本灵飞经不经我同意就拿出来了,看看现在有人惦记上了吧?
他一拧眉想了想正要疼地答应。
明月却又摇了头:“大过年的我怎能夺叔叔所爱呢?这样回家我娘听说了非骂我不可,那我就要这个——”
她半截白白嫩嫩的小指头终于停住,却是停在了一边站着的上官墨言的身上。
一时房间里一片寂静。
王昭兰瞪大了眼睛。
上官宁有些目瞪口呆。
墨言微笑的嘴角有逐渐平复的迹象。
只听明月笑着道:“我身上的玉佩上结的绳子好了,那日我进京里时认识了一位姐姐,她赠给我一个荷包。不过回来坐驴车时,在车里不知怎的挂在腰间给刮松了结口。我正愁着没有同色的绳子,来叔叔家身上的这条颜色正好。叔叔不会这么小气,连一条绳子都不给侄女罢?”
王昭兰听后捂着口一付方才吓了一跳的样子:“妹妹,我还差点以为你的人呢。”
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妥。
不禁有些脸红。
上官宁缓过神来,笑道:“鬼灵的小丫头,怎么这么淘气。”
说罢望了一眼儿子。
墨言把玉配连着绳结从腰间解下来。
一并递到她的手上。
微笑着拧了一把她的小脸:“喜欢的话连玉也送你。”
“我要这玉做什么?”
她解下绳结上的玉递还过去。
上官墨言双手拢袖却是不接,只一笑道:“傻丫头,你把绳子都要去了,我还留着玉做什么?难不成出门不挂在身上,还拎着它走路不成?”
一句话把房里的另外两人都说笑了。
只有明月不悦地反驳:“那不成了我是有心的要你的玉了?”
见他始终没有把玉接过去的意思。
只好犹豫地道:“好吧,哪日你反悔了,再还给你好了。我先帮你保存着。”
两人闹完了上官宁家,出门时昭兰总拿眼瞅着她手里的玉。
明月见了笑道:“昭兰姐姐喜欢这玉?要不哪日说一声,送与你如何?”
“真的?”
昭兰听了不禁很是欢喜,面上飞快地升起两抹红霞。
不过转眼又是一会愀然不乐的样子:“那这样一转手不成了你送的?也算不得送与我的了,还是你留着罢。”
说完非拉着她要上自已家去。
明月无奈只得随了她去她家。
进院子后一打量,只见三间草房占据了院子的一小半,院子里还隔出一隅做牛舍,里面有一头犁地用的黄牛正悠闲的嚼着干草,院里收拾得还算干净。
等昭兰径直开了门,她跟在后面进到房里。
只见外间地上正有个半大的小子在抓着桌上的花生吃,旁边已经摞了一堆壳子。还有一个努力地够着桌上的花生,却因着个子够不到,憋得满脸通红。
见姐姐领进来了一个六岁穿红袄的小姑娘,都有些个不知所措的样子。
王昭兰的娘亲这时从里间走出来。
先是给那个小的抓了把花生,又把那个大的拎到一边,骂道:“真是个吃货,也不说让着弟弟,只顾着自已那张嘴。”
等明月走过来施了一礼,道了声:“婶子过年好。”
她才抬了眼皮打量打量明月,敷衍地点点头。
抓了桌上一小把花生递过来:“吃罢,莫客气。”
又瞪了一眼进来的昭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