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泠抬起头责备道:“胡说些什么呢?”话未说完,便被深深吻住了……
少年的吻,纯粹而直接,不带半点技巧。却唯因这真,才愈发震撼心魂。
卫泠闭上眼,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对着他承受回应起来。
月上柳梢头,花市灯如昼。
两世为人,卫泠都很少有机会真的出来走走。一下子来到这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所在,当下不由自主的欢喜起来。启欣一面护着他在人群中游移观赏,一面细细与他分说品评,带出来的八名王府亲兵则便装散在周围保护。
行至一座鹊桥仙主题的大型灯组前,卫小侯爷又移动不了了。牛郎织女的故事被用极精致又生动直接的方式表现出来,他惊叹于古人的创造力和想像力,喃喃道:“真了不起。”
启欣看着他,微笑道:“阿泠喜欢这个?”
“是呀。”卫泠浅浅一笑,随口道,“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启欣悄悄握住他的手,注视着他不说话,眼中的眷恋几乎可将人溺毙。卫泠有些羞赧的别过头去,微笑道:“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他本就生的秀气斯文,夜色下橘红暖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愈发美的如奇花初胎、美玉生晕一般,不止小世子看呆了,周围人群也开始骚动起来。
不知何时起,灯市开始迅速传开“牛郎织女灯这边有绝世美人”的流言,世上爱凑热闹的人多,何况这七夕灯会聚集的多是年轻人,简直不管真假就群情激动的开始朝这边拥挤,有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也被迫夹裹在里头,渐渐的事态开始不妙起来,终于把东城兵马司给惊动了。
这种群体性的又事关灯火的活动一向是官家严密看管的重头,东城指挥使急忙派人将秩序控制下来,幸亏出手的早,未生伤亡。他一边心中庆幸,一边面带晦气的大步过来欲揪着那罪魁祸首算账。
街市角落里,八名健仆围成圈,严严实实的护着里头的两名公子哥儿,高个的蓝衣少年正半搂着素衣的那个安抚细语。指挥使大人气不打一处来,立刻脑补成了“富家公子狎优游乐”之类的,平空替自己招来这么多麻烦,当下黑着脸大步过来欲找不痛快。
见他一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样子,打头的两名亲兵肃然上前一步,刷的拔出了藏在外衣下的刀。
指挥使霎时变了脸色:“大胆!来人!”他朝后一挥手。剑拔弩张的时刻,那蓝衣少年终于转过头来,对亲兵低声呵斥道:“收起来。”又微笑着看向东城指挥使:“徐大人好气势。”
徐斌愣了一下,再仔细看看对方的脸,悚然一惊,急忙拜倒:“见过小王爷!卑职不知是……”
“徐大人快请起!”启欣忙上前扶住,诚恳道:“人潮拥挤,又得防祝融无眼,徐大人今晚可是辛苦了。”
徐斌哈哈一笑:“有小王爷这句话,再辛苦也值了!”眼珠一转,见那素衣少年正关切的看向这边,其容颜之姝丽、意态之温雅,世所罕见。不由看向小世子,自以为明白的暧昧一笑:“小王爷好情趣。”
话音入耳,启欣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一看,脸色立时微微有些沉了下来,淡淡道:“本爵与安乐侯微服出游,不想竟遇上骚乱,亏得徐指挥使维护治安得力,这份功劳,稍后自会向王爷禀告。”
徐斌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安、安乐侯?!急忙上前二度行礼:“东城指挥使徐斌,见过侯爷!”心中直叫晦气。
卫泠完全没搞清楚这乱七八糟的状况,于是客气的同对方说了几句面子上的话。启欣微笑道:“时辰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去吧,也别让他们难做了。”言毕瞥了一眼徐斌,指挥使大人只在一旁呵呵陪笑,却是不敢说话了。
又一番折腾,待卫小侯爷终于洗漱完毕上得床来,已近子时。他静静躺在那里,身躯疲倦,精神却诡异的平息不下来。微微蹙起眉,他握紧了手,一枚温润坚硬的物体戳着掌心,那是,小世子的同心结玉佩。公主府前,临分别时,启欣偷偷塞入他手中。
辗转反侧,不能交睫,他干脆披衣起身,轻手轻脚的下床,踮着脚尖拿下架子上那个花梨嵌八宝小箱,开了锁,里头静静躺着一柄黝黑精致的匕首,那是王爷给的断玉。他小心的把玉佩一并放了进去,呆呆看了半晌。忽然又想起什么,转身往白天的那堆衣饰里翻了翻,皇帝给的夜明珠隐隐间光华流转。他随手拎起往盒子里一扔,啪的合上了盖子。
33.
许是前一日被皇帝从里到外折腾的太厉害,对着裕王又惴惴不安郁结于心,晚上又走的有些累着了,总之第二日,卫小侯爷微微发起了低烧,没能照常爬起来上工。
福宁公主拍了板,让侍郎大人朝会结束后替儿子告假,在家养两天再说。卫泠蔫蔫的,没拦着,自忖皇帝也没脸才把人欺负完就连口气都不让喘的。
不过,到底还是低估了皇帝的动静。散朝后一听说小表弟病了,立刻关切的叫来姑父询问了几句,又特特的派了李院判跟着回府问诊,嘱咐着缺什么只管从内帑出。这架势,倒是把卫侍郎给唬了一跳,不过小孩子家一点子小发热,皇帝这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看来都说皇帝很疼爱阿泠,竟是真的。侍郎大人十分感动的谢过皇帝,带着御医回家了。
刚从御书房出来,迎面碰到大步而来的裕王,卫侍郎正待寒暄两句,只见对方直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