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夏仁韵恶言怒骂,神情淡然,彷佛华志勤只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然而小孩子童言无忌,当他听到爆发性的字眼,华志勤猛然翻脸,一句话就喝退夏仁韵接下来越来越夸张的粗话,那声音又沉又响,余时中从来没见过向来儒雅又绅士的华志勤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他其实脑袋有些抽筋,完全不知道现在是在唱哪出,这演员配置也太神奇,不管怎么说,一个邻居一个领导,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吧,敢情北都人人一家亲了?
夏仁韵不知道是被华志勤唬住,还是骂人骂累了,居然真的禁口,只是浑身抖得厉害,人高马大得傍著余时中得肩膀。余时中深怕他又冲出去逞凶,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怕他又抽疯,再来一次他就不管了,华志勤那眼神看起来都能去终结死刑犯了。
“仁韵……”
余时中想说点什么,但就他那点口才,还是省著力气把夏仁韵架出去比较实际。
“还是只有这点能耐吗,夏小少爷?你这肤浅的毛病治了几年完全没效嘛。”华志勤抖了抖上衣,轻蔑得扫视气得发抖的夏仁韵:“你姊姊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
“你还有脸提她?!你这不要脸的……”
“仁韵!你冷静点,夏仁韵!”
“时中你放开我,我今天不揍死这狗娘养的烂东西我不姓夏!老子今天就来为民除害!”
“你若要打架,我随时奉陪,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最好留给自己一点脸面。”华志勤淡淡道,他的嘴角被夏仁韵弄出一道口子,现在正挂著血痕。
“我是一点都不在乎你要不要脸,但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小舅子,公共场合脸面上就不要过不去了,如果她还认你这个弟弟的话。”
夏仁韵脸色瞬间惨白,他像只泄了气的皮老虎,强撑住张牙舞爪的外皮:“那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懂个屁?”
“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华志勤向前走了两步,慢条斯理道:“我和她的事,外人都给我把嘴闭紧了。”
华志勤语气一直都很平淡,却让周围的气氛凝重得可以压死人,余时中也不能置身事外,华志勤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嘴角甚至还勾了一下,余时中开始反省他有没有作过什么事惹毛过华经理。
“还有,我劝你控制好自己,别把你身边的人给弄伤了,要他出了什么事,你赔不起。”
夏仁韵低头看著余时中,两人面面相觑,余时中庆幸夏仁韵眼中的不理智已经逐渐褪去,刚刚的骚动也引来餐厅人员的关切。
华志勤和余时中说了几句,末了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计前嫌便扬长而去,这场闹剧就在夏仁韵大动肝火一个人打完独脚戏后就跟著落幕。
签了单后,余时中把夏仁韵的肩膀推回去,夏仁韵疼得眼角渗出泪水。余时中也不笑话他,默默架起他的手臂,扶著他慢慢往停车场走。
“……我是不是特窝囊,简直跟个中二的屁孩没两样……”
余时中抿嘴不语。
“你笑什么?你不知道我有多痛恨那个臭流氓!他、他!他……咳咳咳、”
“先缓口气,到底是你打他还是他打你?”
“咳咳、我这是感冒还没好!气死我、我一世英名的形象就彻底毁在你面前了!那怎么行!你快说就算我打架没打赢也没打输,你也还是爱我爱的死心塌地!妈的,至少我打架的姿势还是很帅很霸气,这么帅的招式上电视准能红!”
“夏大少直接上电视就能红了,管你醒著睡著吃著……
“拉著,小爷我就是什么时候都帅,脱裤子的时候也帅。”
“好,你最帅。你行吗?我们继续走喔。”
“还是时老爷最懂奴家。”夏仁韵挂在他身上不走,见余时中要恼,他低下头不偏不倚得亲在余时中的脸颊上,逞完流氓还轻叹一句:“还是你好……”
余时中不可置信他怎么可以轻薄他这个舍命架开他那熊体型的恩人,正要骂他,就听到夏仁韵喃喃道:“你真好,什么都不问……”
余时中没话了,他默默撑起夏仁韵,虽然夏仁韵看起来瘦,但身高和体型的因素加进去可就不像外表来的轻。
“找机会再说给你听。”
“恩。”余时中坐上驾驶,原本是夏仁韵开车送他来的,他才刚拐开人家的肩膀,不好意思再叫他开车送自己。
“不过,时中,华志勤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被他现在的外表骗了。”
“还有,”夏仁韵藉由后照镜看进余时中的眼睛:“你在华志勤的公司上班?”他深深得望进后照镜,捕捉镜中的青年瞬间的闪神:“你知道他是……”
☆、七十八(上)
原本夏仁韵要载余时中回去,但临时上演了那么一出武打剧,余时中把夏仁韵载回他家后,他只得自己想办法打车回去。
自从余时中搬离之前被撬开的住屋后,夏仁韵也退了租,他搬到自己的餐厅附近。他本来想叫余时中进来坐坐,没想到门一打开,居然有个波浪卷发的大美女娇嗔著夏哥哥冲出来扑进夏仁韵的怀里,要不是余时中闪得快,准被那位美女姊姊的胸部淹死。
余时中面无表情迅速离开,决定让仁韵的美女朋友好好安慰他。
时间还早,天色尚浅,余时中心血来潮在街上逛了一会,他经过一家书店,碰巧看到他最近在玩的游戏商标,就走了进去。
经过杂志柜前,有一区外文书刊,余时中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