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他双手背着,在内心摇头晃脑,大发感慨:就错错这种不撩也动,一撩就炸的情况,还想要保守自己喜欢我的秘密?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啊!
扣除掉这些穿**在日子里的小花絮,大多数的时候,两个人的相处和以前也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每到吃饭时间都一起去食堂,有时候许嘉年打多了吃不完,盛薰书随手就接了过来,一边和许嘉年说话,一边把许嘉年剩下的食物给吃完了。
珍惜食物,人人有责!
还有些时候,许嘉年忙起来了,一连一个月都没有出校门,每回出校门再回来的时候,盛薰书有时候帮许嘉年带点许妈妈做的好东西,有时候帮许嘉年带点外面吃的或者游戏盘什么的。虽然游戏盘最后总是便宜了同在学生会的同学,但盛薰书还是执着地觉得,许嘉年玩不玩是一回事,有没有东西玩是另外一回事。
既然每回周末盛薰书都会来一趟学生会,许嘉年索性也不浪费这个时间,直接就将盛薰书留了下来,让他把这一周的错题难题都带来,他花两小时帮盛薰书突击一下。
任何难题到了许嘉年手中,就和当初制定了解同性恋计划一样,分个一二三四解题步骤,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人是从小到大的朋友,盛薰书本该早就习惯了自家小伙伴的学霸属性,但这一次,每每听见许嘉年漫不经心看着窗户外头的绿叶就将解题思路随口说出后,他心中还是蔓延出一种无可抹去的嫉妒,或者还有一点点的惶恐。
对对的成绩这么好,他会上什么学校?
是清华还是北大?
学校中还有学生决定出国学习了。
对对呢?
他也会想要出国吗?
铅笔轻轻敲了盛薰书的脑袋一下,拉回了盛薰书的注意力。
许嘉年:“在想什么呢?别拖延,抓紧把这周的错题解决掉,你就可以去玩了。”
盛薰书:“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总想着玩?”
……火气有点大啊。
许嘉年微微一愣,打量了盛薰书两眼,看见对方嘴唇微抿,目光也并不盯着自己,反而看向桌上的错题集。
他想了想,说:“不,我觉得你很厉害了。高一的时候,你的成绩起伏很大,在班级二十名到班级四十名,年段最后三分之一的位置。但高二后期,就到了年段中间。现在已经在年段前三分之一了。错错,你进步了很多。”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盛薰书有点茫然。
他当然知道考一个好学校是为了自己,是对自己多年学业的一个报答。可是心中明白和真正有动力去做是两回事,真正驱使他努力读书的,只是想和许嘉年一个学校的冲动而已。
他低声问:“许嘉年,你大学打算上什么学校?”
关于这个,许嘉年早就想过了:“北大吧,那边的理科好点。”
不是出国。盛薰书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现在的成绩上北大照样没门。他有点希冀地问许嘉年:“对对,你看我能上吗?”
许嘉年有点迟疑了:“这……”
盛薰书脸色立刻晴转多云。
许嘉年想了半天,还是实话实话:“错错,我不知道。你现在再继续努力,上一本应该没有问题,但能不能上北大,只能看你自己。”
盛薰书泄了气:“不能和你上同一个学校,其他学校也没什么大差别。”
许嘉年突然收回了翘在椅子上的腿。
教盛薰书读书的时候是他难得放松思维的时候,他一贯以来怎么舒服怎么做。
但这一回,他在椅子上坐正身体,盯着盛薰书,严肃说:“盛薰书,上什么学校对你而言很重要,这个重要程度超过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也超过你究竟喜欢谁。”
两人对视片刻,盛薰书乖乖点头。
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谈论过这个话题,连凑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太多了,因为,全国物理竞赛的决赛时间到了。
自从高三开学以后,许嘉年确实忙了很多,也不总在学校了。
他参加了全国物理竞赛,从九月份预赛开始,就断断续续地往外省跑,参加决赛的时候,更提前好几天去考场所在城市适应,现在决赛结束,成绩出来,他得了全国一等奖,排在第三名,并获得了国家集训队的邀请,只要在集训队中表现得好,将会在明年七月份时候代表国家参加国际物理赛事,为国争光。
当消息传到学校,一夕之间,从校长到教工,就没有没听过许嘉年名字的。
盛薰书走在走廊上,都能听见同学议论许嘉年,有时候他还会碰到专程来向他打听许嘉年的人,还有人将送给许嘉年的情书让他转交的!
他在最初得知消息的时候同样十分高兴,可是十分的高兴到了只有一个人的夜晚,不免变成十分的失落。
不在意的时候总是嘻嘻哈哈没有感觉,等到真正在意了,就不得不面对这一如虫蚁噬心的无助与沮丧:
我什么时候能追上许嘉年?
我真的能——追得上许嘉年吗?
一盏灯点亮书桌。
许嘉年明天就回学校了。明天我就能见到许嘉年了。
盛薰书坐在桌子前,展开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三个字。
“许嘉年”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在心中重复了无数遍这四个字。
可等落到纸上,便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