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鼎精致的丹炉,周身围绕着紫色的祥瑞之气,在炉身上刻有一棵七彩仙树,赤橙黄绿青蓝紫,炉盖上刻有万字佛印,十大仙器之一,七宝妙树鼎!
七宝妙树的主人原为西方教的教主淮提道人,多次来东土度化有缘人,后参与仙魔大战,淮提道人下落不明,其法器也不知所踪。
在外人看来,顾念晴与燕无虞皆为修真界中鼎鼎有名的败家子,但显然前者更为臭名昭著,他们一个个都为名门世家的弟子,若是再败在他手中,岂不是颜面无存?
此刻叶长笺心中也是天人交战。
他向来没有认输的时候,除非对方真的将他打得心服口服,可若是他赢了萧凛与徒心仪,明年仙魔斗法大会便会与风铃夜渡的人撞上,可若是他暗中放水,唐将离一定会发现,又会如何想他,如何看他?
唐将离心心念念希望他去曾照彩云归,他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得拂了他的好意。
他此刻却没有自觉,唐将离在他心里的重量,已经能够与风铃夜渡相提并论。
叶长笺随后想到,大不了与风铃夜渡斗法的时候暗中放水呗!
他这样想着,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看在他人眼里,却以为他又在讽刺萧凛,认为他的七宝妙树鼎无法战胜通天阴阳镜。
萧凛将手掌摊开,七宝妙树鼎自动飞入掌心,他微微一笑,“久闻顾公子的法宝非同小可,不知今日在下是否有缘得以一见?”
叶长笺憨厚地笑笑,“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比不上萧公子的鼎。”
他的话一说完,腰间的阴阳镜便自发动了起来,左右摇晃,似乎在发泄它的不满,叶长笺抬手狠狠拍了一下镜身,“安静点。”
仙器也有自己的灵识,仙器与仙器之间也同常人一般喜欢互相较量、攀比,通天阴阳镜在十大仙器里排行第四,而七宝妙树鼎排行第十。
都说物似主人型,叶长笺心高气傲,不甘人下,它的法宝自然也如出一辙,只是他重活一世,心性有些许成熟,不再像以前那般一出手就将人打得半死不活。
叶长笺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朗月星稀。
他心里记挂着吃饭,因此诚恳道:“天色已晚,萧公子,客套话不说了,我们快开始吧。”
他与唐涵宇一战,萧凛自然也看到了,知晓这人也对唐涵宇说过同样的话,大意是他赶着回去吃饭,速战速决之类的。
此言一出,似乎在顾念晴看来,这场斗法大会,远远没有他吃饭来的重要。
众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萧凛闻言也不恼,只轻轻一抬手,将手中的七宝妙树鼎送到半空中。
七宝妙树鼎悬浮在空中,光华流转。
萧凛信手一拂,炉盖缓缓掀开,伴随着他一声口诀,“烈火燎原,疾!”
“腾”!
熊熊烈火突如其来,火光摇曳,周围的空气逐渐炎热,台下的弟子皆不由自主地卷起了衣袖,摇手扇风。
在这倏忽间,团团灼热的火花从七宝妙树中飞了出来,接二连三地向叶长笺打去。
叶长笺负着手,足下步法翻飞,轻跃相避,一团烈火向他面门袭来,他向后弯腰做了一个“铁板桥”,还未直起身,又是一团烈焰擦面而来。
他微微侧过头,堪堪躲过这贴面的火团,“滋”得一声,火团烧掉了他鬓角几缕发丝。
萧凛虽然眉眼含笑,端的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但对叶长笺袭来的火团角度却甚是刁钻古怪,不是贴着面、发,便是黏着衣角下摆,势要看他出丑似得。
叶长笺腰间的阴阳镜剧烈得晃动起来,对他的一再忍让表达了自己强烈的不满。
叶长笺轻轻一笑,“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夜晚是天地间灵气最充沛的时候,同样也是仙器威力最强盛的时候,因此叶长笺才没有一开始便使用阴阳镜。显然眼前的萧凛并不像他表面那般谦逊有礼,笑里藏刀,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凛以为叶长笺在对他说话,问道:“顾公子,风太大了,你说什么?”
叶长笺道:“你这么装模作样的,不累吗?”
萧凛霎时间神情狰狞,然愠色一闪即逝,立刻又显得温和可亲,道:“斗法大会不是儿戏,若是顾公子技不如人,只管投了降自离去便可。”
叶长笺摇了摇头,“你这火势太小了,大一些吧。”
萧凛微微一怔,下一刻又换上了一个谦和的笑,“让顾公子见笑了,即是如此,便随了顾公子的心愿。”
只见他又是轻轻地一挥宽大的袍袖,“烈火焚天,烧!”
“腾”!
原本迫人的火势剧增,火光灼眼,不可直视,数不清的火团向叶长笺飞去,整个比武台似乎被火海包围!
众人皆抬了袖子半遮了面,睁大眼睛想看清场上的动作,却又因为火势太盛而不得不眯起了眼。
叶长笺腰间的白玉银镜蓦地飞了起来,悬浮在整个比武台的中央,白玉面对着天上的明月,皎皎倾洒而下,照在阳面上,阴阳镜发出阵阵柔和的白光,海浪声由远及近地传递过来。
这儿明明是仙山,又哪里来的大海?
众人心下皆在疑惑,只见阴阳镜里源源不断地涌出了清澈的泉水,将比武台上的大火悉数扑灭。
然,这并不是纯粹的水,细心看去,这是从天上落下的月光。
月光似水!
通天阴阳镜吸收了月之精华,将它转换成了清水,扑灭这场燎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