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
叶长笺接过了,塞在怀里,抬了头正欲夸赞他,突然神色一凛,喝道: “谁在那?”
一抹白影从远处的树后跃了出来,往前飞奔。
叶长笺立刻提足追将上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此人非奸即盗!
那抹白影奔得飞快,叶长笺紧追不舍,云水之遥的后山太大,而那人七绕八绕,显然对此地十分熟悉。
眼见那人就快要奔出传送阵,叶长笺张嘴狠狠咬开自己的右手手背,左手蘸血在空中划下一道符咒,弯腰拾了地上一抔泥土往半空中一撒,“怨之土灵,皆听吾令,追!”
泥土碰到空中悬浮的血符咒迅速化为一只黄鹂寻着那人的气息往前飞去。
在黄鹂即将碰触上那人的后背时,那人反手弹出一滴凝结的血珠,嗓音嘶哑,嘴里快速念道:“怨之木灵,皆听吾令,破!”
血珠落到地上,只听“刷刷”得声音,立刻从地面上生长出一根绿油油的藤条“啪”得一声,虚声急下,藤条抽打在黄鹂身上,将它打飞出去。
黄鹂倒飞回去,撞到参天古木上,登时化作细碎的沙土,灰飞烟灭。
五行咒法相生相克,而木能克土!
那人头也不回的迅速跨入了蓝色传送门,消失在叶长笺的视线里。
两人急忙追了出去,双双越过传送门,回到了云水之遥,放眼望去,夜色如墨,幽深寂静,宫殿耸然,空无一人。
叶长笺敛了眸子,森然道:“那人方才用的是风铃夜渡的咒法。”
他说着轻笑一声,意欲嘲讽。
“唐将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唐将离当然知晓,他握上叶长笺的手腕,“别怕,有我。”
四大世家结盟之后,加强了云水之遥四周的防御结界。而云水之遥只在特殊的时节对外开放,是以云水之遥的学子修服上都镀有一层通过防御结界的咒文。
因此能在寻常的日子里进入云水之遥的只能是云水之遥的学子与四大修仙世家的长老。
那人显然对云水之遥比他更熟悉,却会使风铃夜渡的咒法,若是友,又为何要逃?实属居心叵测。
叶长笺静默半晌,道:“风铃夜渡从不屑于往其他的修真道门派遣卧底。”
唐将离道:“我知。”
叶长笺抬眼看他,“唐将离,你究竟是太天真,还是太信我?”
唐将离望着他,只道:“我信你。”
信他的人不少,恨他的人也不少,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如此心潮起伏。
叶长笺张了张嘴,那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最后硬生生得逼得自己咽了回去。
他曾经很想带一个人回风铃夜渡,最后只等来了灰飞烟灭的诛仙剑阵。
他不怕再次承受一次万剑穿心,形神俱灭,却只怕身侧之人受到一丝痛苦。
叶长笺对他莞尔一笑,“走吧。牡丹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他们一定会很开心,这下两人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了呢。”
唐将离揽着他的腰,抽出背上的寒剑往半空中掷去,抱着他跃到了剑上,御剑而去。
他这次飞行的速度很快,只眨眼间,他们便到了那处偏僻的院落。
叶长笺兴高采烈得推开朱门,却发现朱门原本便是半掩着的。
院子里头静悄悄的,昏暗的烛火透着窗户摇曳。
叶长笺心里起了疑惑,快步走到卧房前,推开房门。
海棠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件粉色芙蓉衫,他认得那是牡丹今日穿着的衣服。
叶长笺问道:“海棠,发生什么事了?”
海棠不答他话。
叶长笺蹲到他面前,掰正他的肩膀,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海棠抬起头,讽刺得轻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夫人从未害过人,为何各位仙长不愿意放过她?”
叶长笺心下一跳,愣在当场。
唐将离或许不会斩杀牡丹,但是云水之遥其余弟子不见得会放过他。
每斩一只妖邪,他们的修为就增进一分。
今日还是云水之遥放假的日子,成群结队的修仙弟子都在演武镇上闲荡。
他们能发现牡丹是妖,其他人也能发现。
妖终究是妖,无论怎么遮掩气息,仍旧会被发现,逃不过一死。
叶长笺放开了他,苍白了一张脸把怀里的百葛草扔给了海棠,“吃了它你的病就会好。”
说完后逃似的离开了院落。
他拔足狂奔,一口气奔出十几里地,额间的血莲脉纹若隐若现,最后奔到一处阴气极重的乱葬岗停了下来。
“牡丹何在?”
“牡丹阴魂何在?”
他试着召唤牡丹的阴灵。
一次又一次得跪地启动召唤咒,一次又一次咬破自己的手腕画血符咒。
风平浪静。
只有唐门散魄剑法才能将一只妖邪斩杀得如此干净。
牡丹已经魂飞魄散。
唐将离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于心不忍,走过去将他拉起来,抱在怀里。
叶长笺气得浑身发抖,眼角泛红,强忍怒气,声音却有几分哽咽。
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唐将离,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什么是仙,什么是魔?”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唐门不是口口声声说着要一视同仁的吗?”
“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
“牡丹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
漆黑的夜里,空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