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僵。
叶长笺道:“这么晚了,你快回去歇息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她摇了摇头。
毕竟男女有别,叶长笺也不能久留,“那便不打扰你了,你多保重。”
他往后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她喊道:“或许你可以去告诉他,也比什么都不说,只藏在心里,让两人的嫌隙愈加大要好吧?”
他说完后,便离开了幽谷。
经过薰衣草花田时,遥遥瞧见了粉袖白衫的徒念常坐在紫藤花架的秋千上,悠悠地荡着秋千。她除去了薄纱,一张秀丽脱俗的脸蛋在盈盈月光下,更显绝美出尘。
紧贴着胸口的八卦照妖镜却在此时隐隐发着红芒,传来阵阵灼热之感,叶长笺连忙取出八卦照妖镜,咽了咽口水,心道:不会是我想的这样吧?
言念及此,他将八卦镜对准徒念常,念了照妖镜背后的法诀,“急急如律令,现!”
在铜镜里,赫然出现了一条娇美的金龙。
徒徒徒徒……徒念常是个妖怪!
呸!
叶长笺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声,龙族亦正亦邪,亦仙亦妖。
龙族子息诞下不易,徒念常为何会在徒山?他对龙的了解不多,唯一接触过的便是应魔龙,只知龙族向来痴情,龙女尤甚。
“师姐,起风啦,快回去歇息吧!”徒心仪嘹亮的声音响彻整片花田。
叶长笺蹲了下去,齐腰的薰衣草遮住他的身子,他将八卦照妖镜对准徒心仪,镜子里只出现她的倩影,并未有任何反应。
啧啧啧,看来徒念常是例外。
听说金龙全身是宝,龙角、龙鳞、龙筋都是炼制法器绝佳材料。尤其是金龙的龙心,能让人起死回生。
叶长笺双眼冒着金元宝,灼灼地瞧着徒念常,反应过来后打了自己一巴掌,心里骂道:“你可真是个qín_shòu!”
他忽然又想到,方才照妖镜中,金龙并未长出龙角,只有一个可能,她是金龙与人类的后裔。
待两人离开后,叶长笺才慢慢直起身子,腹中运气,提足奔向“忘忧小筑”。
“唐将离,唐将离!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他高声呼喊着,刚踏入忘忧小筑便与唐将离撞了一个满怀。
唐将离见他久久不回,正欲出外寻他。
“何事?”
他伸手搂住叶长笺的腰。
“嘘——进去说,进去说!”
叶长笺贼兮兮地催着他往里走。
待得进入屋内,他掩上房门,又去关好窗户,这才面对唐将离,神神秘秘道:“唐将离,徒山真的有弟子不是人!你猜猜看是谁?”
唐将离思索半晌,道:“徒念常。”
叶长笺:……
他眯起眼仔细打量唐将离,“你怎么知道?她同你说的?”
唐将离摇了摇头,“儿时,她每次一哭,必定下雨。”
叶长笺恍然大悟。
徒念常在藏宝阁时曾说他们四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唐将离又是一颗七窍玲珑心,见闻博广,自是早就猜到了。
“她的父亲是龙,还是徒离忧是龙?”
唐将离道:“徒离忧不是她的生母。”
叶长笺吃了一惊,“徒念常难不成是徒离忧捡回来的?”
唐将离微微颔首。
叶长笺道:“她知道自己不是人吗?”
唐将离摇了摇头,“徒离忧将她保护得很好。”
叶长笺问:“徒离忧封了她的龙脉?”
只有封了龙脉,才不会化为龙形,是以徒念常不知自己真身。
“是。”
叶长笺道:“徒离忧也算费了心。金龙稀有,血肉特殊,浑身是宝。倘若被心怀鬼胎之人知道了,不知会将她抓去怎么抽筋、扒皮、炼丹药了呢。不过徒离忧这名字不好,一点也不吉祥。离忧,离忧,离开忧愁,原意是好的,但偏生是个徒姓,一场徒劳,离不开忧愁。”
唐将离道:“徒离忧只是一个代号。徒山世家每一任宗主都叫徒离忧。”
他脑中白芒一闪而逝,快要抓住什么。
怀中的八卦照妖镜隐隐发着红光,叶长笺心生一计,对着他笑嘻嘻道:“唐将离,大宝贝儿看这里!”
话音一落,他迅速摸出怀中八卦照妖镜,对准唐将离一照,口中念念有词, “急急如律令,现!”
金光大盛,莫可逼视,只听“哐啷”一声。
一切恢复平静。
叶长笺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呆若木鸡地看着手中碎成齑粉的八卦照妖镜。
而唐将离却面不改色地坐在椅子上,淡然地望着他。
叶长笺“登登登”往后退了几步,指着唐将离道:“你你你……”
唐将离悠悠地倒了一杯茶,缓缓喝着,姿态优雅从容。
叶长笺“蹭”得一步跨到他面前,眼里射出两道利剑一般的光,异常严肃道:“唐将离,你老实告诉我吧,你其实是一个千年妖王对不对?”
“这可是八卦照妖镜,上古神器!因为照了你一下,粉身碎骨啦!我都能听见他的哀嚎声,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唐将离捏了捏他的脸颊,近乎宠溺道:“你说是就是。”
叶长笺皱着一张脸,“完了完了,照妖镜没了,这可怎么办,我上哪赔一个给徒离忧?”
唐将离道:“她不会怪你的。”
叶长笺疑惑问道:“为何?”
“只有八卦照妖镜能证明徒念常的身份,徒离忧意欲保护徒念常,这东西没了,倒让她如释重负。”
叶长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