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伶微微吓了一跳,他总是很听纪言星的话,这时瞬间回神,转过身乖乖喊了一声。
纪言星看著他好似懊恼的表情,开口问:「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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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不在乎(中)
纪子伶好像想说什麽,张了张口,最後看著地面只摇摇头。
这个孩子气的举动看的纪言星心里微微好笑,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烦恼啊,否则也不会有这种表情了,他这麽想著,语气却仍旧淡淡:「我又不怪你,干嘛这麽沮丧?」
纪子伶随意坐在沿廊边上,抬眼看著前几天重新栽种的植物,闷闷地说:「不是那个问题……」
「那是怎麽了?我又没打你。」
纪言星也坐到他身边,随意的看著院内:「你和他往来,我没有阻止你,被套出身分,我也没怪你,现在他答应明天还要来,这样就能争取时间,还有什麽问题呢?」
纪言星巧妙的避开了纪子伶所谓的「问题」,而纪子伶一向不防纪言星,几句轻描淡写地被摆了一道,一时间他也被自己兄长堵得说不出话来,他微微抿唇,没有反驳,表情看起来却是委屈极了。
「就说不是那个问题……」
「是这样吗?你若是无所谓,杀了他也没关系吧?目前朝廷里……」
「不行!」
纪言星淡淡的看著他。
纪子伶想也没想就说了,回过神发现自己说了什麽,一想到纪言星说那话根本就是胡话时,他的表情顿时又更委屈。
「那是怎麽样了?」
「那是……」
纪言星的语气里带了点淡淡的关心,纪子伶看著纪言星,彷佛看进了他那双淡漠又深沉的眼里,他禁不住那样的注视,半晌,才缓缓开口。
「我不记得,也想不起来,那家伙说我跟他有个约定,可是我想不起来,一点点也没有。」
纪子伶顿了顿,表情看起来不太想说,「他逼我承认我的名字时,我没有想杀他,我不知道该不该杀他。」
纪言星闻言,面上也有淡淡的讶异,纪子伶看起来温和儒雅,骨子里却不是心慈的人,他们毕竟不是真正完全出自於官家的少爷,若非他是皇上,楚以华为什麽能让他犹豫呢?
纪子伶知道自己有点不寻常,但他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
纪言星拍拍他肩膀,温声说:「不用勉强自己想起来也没关系。」
他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温润如月又如水,透著一点点清冷,「明天问他不也一样?已经没什麽好怕的不是了吗?」
纪子伶一愣,虽然那语气那麽清冷又那麽淡,里头却有著点点寒意:「大哥……」
「不用想那麽多,早点睡。」
纪言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口又说了些话,走出院子时,蓝捷在转角处等他,轻声问:「主子,二爷不要紧吗?」
纪言星淡淡说:「不要紧,反正朱流一定更担心,你要是担心朱流,就不要被发现。」
被看穿心思,蓝捷微微苦笑:「他那麽敏锐,只怕看见我又要生气了。」
纪言星渐走渐远,「那你就哄哄他吧。」
蓝捷站在原地,一时半会儿都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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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微凉,对楚以华而言却是刚刚好,他早纪子伶一步到了初时邀请纪子伶的樱花树下,楚以华对樱花没有研究,分不出来花种分不出每一棵樱树的不同,也记不得位置,林卿官却是记得清楚,在位置上他是很肯定的。
「少爷,纪公子……会来吗?」
林卿官有些不敢肯定的问道。
楚以华似乎心情很好,笑吟吟的答他:「他会来的,他对他哥哥无有不从,既是纪言星开了口挽留,那他一定会来,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他的心情似乎真的不错,不仅回答了林卿官的问题,还加以详细解释。
林卿官一直都随侍在在楚以华身边,又几乎是手足般的长大,但是有一点,他认识的楚以华可不是从认识纪子伶时就开始的,所以纪子伶不认识他。
他见昨天回去後什麽都没多说就自去吃饭歇息的楚以华,今早突然精神奇佳,不免好奇地问:「少爷,您究竟时什麽时候与纪公子相识的?属下完全没听您说过呢。」
楚以华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著在他眼里毫无差别的各种樱树,这才轻缓地说:「在你到我身边之前,很早的时候。」
他停了下来,似乎在回想,最後苦笑著说:「具体有多久,我忘了,不过大概有一段时间,会见到面。」
他说的很简单,林卿官也不细问,又是好奇地扔出另一个问题:「少爷,听您说是马家,马家如何了呢?」
楚以华有一阵子的沉默,才说:「马家被灭族了,几乎是灭族了。」
他这麽说,林卿官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楚以华吁了口气,继续说:「你到我身边时,我已经找了马家的遗族有两年了吧,马家的案子很是奇怪,没有灭族之名,却有灭族之实,除了死刑犯外,其馀发配走的每一个都死於意外或疾病,没有一个活下来……所以我以为他应该也一样。」
能够如此坦然地说起,是因为他口中的「马聪」还活著吗?
「你有找过他们?」
一个声音突兀地插播,但那人的语气又是惊讶,神情又是晶亮的闪烁不明。
那饱含询问的温和声音触动了楚以华最深层的记忆,丝弦一丝丝地在心头颤动著,楚以华蓦然一怔。
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