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蹲下敲敲地砖,声音清脆,明显是空的。他道:“先将这地砖撬起来吧。”
陆小凤看着地砖纳闷道:“这怎么撬?”
司空摘星抢白,他理所当然地对陆小凤道:“用你的灵犀一指将地砖都震碎不就好啦。”
花满楼附和道:“这的确是个办法。”
陆小凤看看花满楼再看看司空摘星,非常认命地蹲下身,一指头把地砖震了个粉碎。
不出意外的,地砖下是两具尸体。
而在看见那两具尸体的瞬间,陆小凤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不仅仅是陆小凤,所有能看见的人——老实和尚,司空摘星,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花满楼听见众人吸气的声音,不由得疑惑道:“你们看见什么了?”
回答他的是陆小凤。
如果你仔仔细细地去听,你会发现陆小凤的声音其实有点儿抖。陆小凤对花满楼道:“底下是两具尸体,两具脸皮被人剥掉的□□男性尸体。”
饶是陆小凤见多识广,也不由得被这眼前的惨景唬了一跳。特别是当他想到,这两具尸体很有可能就是刘裴和钱鹫的时候。
司空摘星没陆小凤的心理承受能力强悍,他已经忍不住冲出大殿寻了棵树抱着吐起来。
太恶心了。
这两具尸体都是□□着的,不着一缕。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根本看不出原来是个什么模样。面皮也被人剥了去,露出其下鲜红的肌肉组织。也不知道这两具尸体在这里摆了多久,天气炎热,尸体的很多地方都已经积起脓水,也不知道是生前的还是死后的。最让人恶心的是,尸体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蠕动着,啃食着这尸身最后的营养。
老实和尚已经忍不住又开始念地藏经和往生咒。
花满楼无疑是最为冷静的一个。看不见东西,有的时候也是有点儿好处的。虽然这两具尸体散发出的味道也不太好闻,但是也总比既看着这么恶心的景象又闻着这么恶心的味道要强。
花满楼的立即反应过来,道:“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钱鹫和刘裴?”
陆小凤强忍着不适,将两具尸体都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最后摇头道:“看不出来,尸体已经不成样子了。”
花满楼沉吟片刻,道:“也许顾映清有办法呢?”
是啊,顾映清是大夫,也许他有办法呢?
陆小凤道:“我出去找她。”
语罢,陆小凤就朝外走去。不料,在陆小凤刚刚迈出门槛的时候,就看见柳杨和顾映清迎面而来。
陆小凤有些惊讶,不禁问道:“你们怎么进来了?”
顾映清冷淡道:“沙曼跑了,进来看看你们死绝没。”
柳杨很是疲惫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
陆小凤早已经习惯顾映清说话的方式,他只是笑笑,道:“劳您挂心,我们都还好好的。不过这儿发现两具尸体,你来看看是不是……刘裴和钱鹫。”
顾映清反问道:“我就见过他俩一面,你都认不出来,我又有什么办法?”
陆小凤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又道:“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顾映清不再废话,跟着陆小凤踏入大雄宝殿之中。
因为学医学毒的原因,顾映清的出奇的冷静。她的第一反应是转身捂住柳杨的眼睛。
柳杨冷不防被顾映清牢牢捂住双目,她有些纳闷道:“映清,你干什么呀?”
顾映清的人虽然总是冷冰冰的,但她的手却是暖的。柳杨听见顾映清尽可能地放柔自己的声音,对她道:“别看。”
这两个字顾映清说得很轻,近乎情人间的耳语。
从耳垂开始,自下而上,柳杨的双耳渐渐红了个透。
柳杨道:“我不看,我出去好不好?”
顾映清将柳杨的身体翻转过去,转到朝着门槛的方向。她这才放下双手,对柳杨道:“好。”
柳杨说不看,就真的一眼都不往身后瞥,自己径直走出大雄宝殿,朝着司空摘星的方向去了。
见柳杨已经出去,顾映清随手从不知道哪里拆下一条木块,拨拉拨拉地上的两具尸体,仔细瞅了半晌,道:“不是他们。”
顾映清说得斩钉截铁,陆小凤不由得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顾映清把木块往地上一扔,随口答道:“看骨架。”
听到不是钱鹫和刘裴,陆小凤长舒一口气。他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是吊得没有那么悬乎,虽然还不至于落地,但也比之前好得多。
顾映清干完自己的活儿就出去找柳杨去了,也没多在大雄宝殿停留。
听完顾映清的论断,花满楼道:“我们也走吧。”
陆小凤也觉着这大雄宝殿再没什么,应花满楼一声儿,也准备出去。
刚刚一直在旁边念经的老实和尚忽然开口道:“等我一下。”
原来他是准备给大雄宝殿中供奉的释伽牟尼像磕几个头再走。也难怪,他是和尚嘛,和尚见到和尚头头,哪儿有不叩首的道理。
老实和尚跪在已经积了一层薄灰的蒲团上,认认真真地像着佛祖的像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向佛祖求着什么。
第93章 佛珠
常常都会有人困惑:朝着佛祖祈祷,佛祖真的能听见么?万千众生,每一个刹那都有那么多的人向佛祖倾诉着自己的苦难与希冀,声音嘈杂,佛祖真的能够一一聆听,救他们于水火么?
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是佛,我也不是,又如何能够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