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夏瑜凛猛地回头,看到母后,吓得竟是一踉跄,差点摔到,夏瑜丹也看到了宣瑾,小小年纪却比夏瑜凛镇定许多,有模有样的行礼道:“丹儿见过太后。”
宣瑾心中透亮,容盈月倒是教子有方,教得儿子如此循规蹈矩,虽还似是而非,不过比起当初那个骄纵不懂事的小皇子,已是判若两人,果真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见两人身上都沾着尘土,招手让他们过
来。
夏瑜丹几步就跑到了宣瑾跟前,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看着宣瑾,夏瑜凛却站着不动不动,脸上畏惧中带着几分不情愿,两人竟似换了身份,仿若夏瑜丹才是宣瑾的孩子,宣瑾心里不由得一窒。
宣瑾蹲□子,那手绢将夏瑜丹衣服上的尘土拍掉,然后和蔼可亲的问:“一大清早,丹儿怎的不读书,却陪着皇兄玩耍?你可知这样做不对?”
夏瑜丹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夏瑜凛,又想了一会儿,才脆生生的说:“今日师傅不在,丹儿贪玩才有了这主意,太后要怪便怪丹儿。”
不料一直没出声的夏瑜凛突然出言道:“是朕的主意,不关皇弟的事。”
宣瑾瞧了他一眼,到底是个孩子,就见他憋红了一张脸,半是赌气半是嫉妒,却始终站在那里不肯过来,心微微一疼,而后又对夏瑜丹道:“知道错就好,以此为过,以后再不准了。”
夏瑜丹听话的点头,还不忘替夏瑜凛求情:“求太后不要责罚皇帝哥哥。”
宣瑾拍拍他的头:“去吧。”
跟着夏瑜丹的内侍连忙上前。
宣瑾想起什么,对内侍道:“让容太妃在雨中阁等着,哀家片刻过去。”
内侍垂首答应了,牵着夏瑜丹的手急匆匆离开。
徐升对玉熙宫的人使了眼色,一干人等也跟着退了。
母子俩就这么远远隔着,对峙了好一会儿,还是宣瑾叹了一口气,道:“还不过来。”
夏瑜凛这才磨磨蹭蹭的走过来,眼睛却一直看着地上。
宣瑾看着与自己生疏不少的儿子,柔声问道:“你心中是否在埋怨母后?”
夏瑜凛抬起头,复又低下,小声说:“儿臣不敢。”
宣瑾道:“这里并无外人,你有什么想与母后说的,大可讲出来。”
夏瑜凛还是没做声。
宣瑾看着他的样子,哪有半分像君王,再想到他宁愿亲近容盈月,而不理自己的母后,心中便有了气,怒道:“你给哀家把头抬起来。”
夏瑜凛听出母后动怒,身子抖了抖,到底还是抬起了头,这才看清母后的脸,想到听来的话,心里就是一阵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到底忍着没落下来。
母子连心,宣瑾瞧得一阵心疼,软声道:“哀
家知道你心中有气,你若不问,要哀家如何答你?”
夏瑜凛确实有很多问题想求证母后,听她如此说,便问了他最想知道的,“母后总是不见凛儿,是不是只喜欢皇叔,不喜欢凛儿了?”
宣瑾心知凛儿口中的喜欢不过是他小孩子的想法,还是尴尬了一张脸,轻咳一声,避重就轻道:“怎么会,母后对凛儿的疼爱之心从未少过一分,母后之所以没见你,是因为……太忙的缘故。”宣瑾曾跟儿子说过很多善意的谎言,唯独这一次最为心虚。
夏瑜凛果然不信,疑惑道:“那为何凛儿去见母后,母后也不肯见凛儿呢?”
怪只怪他每次来得时机不对,仿佛跟夏炽陌商量好似的,夏瑜凛每次过来,都是她最尴尬的时候,如何能见人,宣瑾不想推卸,便歉然道:“确实是母后不对,怪不得你,母后答应你,以后再不会了。”
夏瑜凛脸上一下轻松了不少,随即又皱起眉头,道:“凛儿还有一事不明。”
宣瑾知他想问什么,心理有了准备,道:“你尽管问。”
“儿臣听闻母后要嫁给皇叔,心里不甚明白,母后是太后,为何要嫁给皇叔?母后嫁给皇叔后,那以后还住宫里么?儿臣以后该如何称呼母后,又该如何称呼皇叔?”夏瑜凛发问如连珠炮一般,竟显得咄咄逼人,这些问题自不是他想出来,而是有人问他,他回答不了,所以才来问母后。
宣瑾看着他沉默半响,才道:“母后不会嫁给皇叔,所以你的问题都是多余的。”
“真的!”夏瑜凛眼睛一亮,满脸喜色,“母后不会离开凛儿,是吗?”
宣瑾把他搂过来,笃定道:“自然不会。”心里却道,只怕你大了后,知道有这么不堪的母后,心里不容于我。
“那么皇叔不会当皇上,凛儿还是皇上,对吗?”夏瑜凛说出最后的担忧。
宣瑾不由得一丝苦笑,皇权果然是个利欲熏心的东西,连十来岁的孩子都如此珍惜,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那个人不放在眼中,摸了摸他的脸道:“你放心当你的皇上,你皇叔不但不会跟你抢,她还会护着你,让你坐得更稳更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改个错别字
☆、第七十章
“听说你昨夜出宫了,还是翻的墙头?”太皇太后歪在榻上摸着指环慢条斯理的说。
水轻灵的笑容立即僵硬在脸上,夏炽陌刚喝的一口茶则喷了出去。
陈氏一眼扫过去,“你也别幸灾乐祸,听说你昨夜又留宿宣宁宫了?”
夏炽陌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不错。”想起昨晚宣瑾的热情,喜悦溢于言表,心下决定,以后需常帮宣瑾补补才行……
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