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芸山深处是葬花教的根基,这些年被袁三岐一点一点地挪到了这里,倒也马马虎虎还原了当年的样子。
“教主,这些你也都看见了,这些都是当初追随你的教徒,你给了他们信仰,如今你回来了,就不能让他们再这么下去。”
袁三岐知道曾经的教主是十分残忍冷酷的,要是这话放在从前,他是断不会这样讲的,就算讲了教主也不见得会听他的话。但是经过这一路看来,如今的教主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剥皮制鼓的少年了,现在的霍己厌,多了一点叫做人性的东西。
见霍己厌仍在思忖,袁三岐再接再厉:“教主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霍己厌终于出声:“你说过,要我来大芸山,就将葬花鼓的秘密告知与我。”
袁三岐心想这个教主果然还是绝情,连这些关乎自己教徒的苦肉计都不顶用,一心只想要葬花鼓的秘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正想再提出一些条件绊住霍己厌的脚,这时,霍己厌却被不远处的小姑娘吸引住了。
袁三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之间见到的抱着人皮娃娃的小女孩。
这里的大芸山的腹地,也是葬花教的根基所在,外面那些葬花教徒是不允许到这里面来的,只有一些曾经在葬花教有职务的人,才能在这里打理。
袁三岐自然是认得这个姑娘的,心想着也许也是一个好办法。于是就引着霍己厌往那小孩跟前去了。
霍己厌的目光不免会盯着小女孩的人皮娃娃看,霍己厌一看,小女孩就要跑。霍己厌赶紧喊住:“小妹妹,你手里的拿的娃娃,是谁给你做的?”
可能是霍己厌的声音比较温柔,叫得小女孩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袁三岐在霍己厌的身后一点头。小女孩就壮着胆子说:“我阿爸。”
霍己厌继续问:“你阿爸在哪呢,我能见见他么?”
小女孩又瞄了一眼袁三岐,才说:“在那里。”手一指那边一件石房子,石房子很大,估计建造的时候也废了很大的一番人力,石房子上有牌匾,写着“葬花殿”。小女孩带着霍己厌往那里面去了。
葬花殿里是一对夫妇,他们是负责这里的每日清扫,给佛像擦身。霍己厌走过一排排佛像,这些佛像顶天立地,怒目圆瞪着朝下面看,不是佛门之人看得甚是恐怖。
不知是不是霍己厌的错觉,总觉得这些佛像的眼睛,是真人的眼睛,似乎里面的血丝,仔细看看都能看得清。心道这真是太逼真了。
如果他还有从前的记忆,他就会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佛像的眼睛,其实都是从真人身上挖出来,经过特殊的处理,按在佛像上的,这类做法,与葬花鼓大同小异。葬花信徒们并不会觉得怪异,甚至会争先恐后地将自己符合要求的孩子往上面送。
这就是葬花教,一个蛊惑人心、遭三界清剿的第一大邪教。
一个妇人看到了小女孩,连忙喊道:“阿妹,别乱跑。”随后看见了走进来的霍己厌和袁三岐,妇人认识袁三岐,便行葬花礼,道了一声:“护法。”
袁三岐低低嗯了一声。
随后男人也出来了,行礼,将名叫阿妹的女儿搂在怀里。
霍己厌问道:“请问这孩子手里的娃娃。”
男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笑笑说:“做给孩子的,有灵气。”
霍己厌又问:“我可以看看吗?”
男人很客气,将阿妹手里的娃娃拿起来,递给霍己厌。
在霍己厌接过这个人皮娃娃的一刹那,手心里的葬花鼓一阵骚动,响得让霍己厌一度耳鸣。他现在不想知道了,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只想赶紧远离这里,这不是个人待的地方,这里什么都充满了恐惧充满了邪恶。
葬花鼓的鼓鸣让他站不直身体,几乎要绝倒。
袁三岐感觉扶了一把,喊道:“教主?”
男人和少妇闻言一哆嗦,连忙下跪,一脸被洗脑的敬畏和崇拜:“教主!”
留下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被母亲一拉,也跟着跪了下来。
霍己厌恐惧地看着这些人,这里都是一些魔鬼,一群没有脑袋的恶灵,这不是他想象的葬花教,这是个地狱!他也不是个救世主,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太子,只想做他的富贵闲人,不想管也管不着三界众生的命运。
袁三岐道:“教主,留下吧,让这些人不再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能光明正大地占三界一席之地,就心满意足了。”
霍己厌斜视了袁三岐一眼,袁三岐看见那双炽瞳似乎要滴出血来,额头的三瓣红莲更加肆无忌惮地疯长,一直延伸到发际线,显得十分妖艳可怖,让袁三岐不由一颤。
霍己厌又看向小女孩,将手中的人皮娃娃抵还到她的手里。对袁三岐命令:“昭告大芸山,教主已经归来!”
袁三岐心头一喜,立刻吩咐下面的人,去大芸山走一趟,将教主已经回来的事情,传播下去。
袁三岐领着霍己厌往正殿走去,引霍己厌坐上了教主之位。其实在此之前,这个位置都是由袁三岐坐镇的,只是没有着葬花鼓在手,这个位子永远坐不实。
葬花殿是原搬原来的样子造的,不可能一模一样,因为原来的葬花殿早已经被烧毁了,只能尽可能重修,在小小的大芸山内假装葬花教还兴盛的样子。
霍己厌刚刚坐上教主之位,便指挥袁三岐:“将葬花殿内的所有佛像全部拆下来,找个安稳的地方埋了。”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