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话,贾赦松口气,目光又隐含了不解与伤痛:“这个底牌真的错了?国库不是缺银子吗?有银子赚为何还要顾及其他?那些个被判刑的大臣多少是贪污受贿的?像先前,要不是被查出来,我都不知道老二他们还拿名帖左右诉说敛财呢!可看看,我贾家一点都不缺钱的,甚至要不是祖母他们从商,我贾家活的一点都不滋润。最为重要的是,祖母从商,非但养活了大伯祖父,还有资本送他们入读书,否则他们铁定像其他勋贵留老家的子嗣一般,不是不成器就是被后来的给比下去了。”
因自幼养在国公夫人膝下,贾赦倒是没对商贾看不起,自觉身份高贵。反而经常以此为傲,因为有个颇有眼力的祖母赚了大钱钱,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买买买,经常在小伙伴面前出风头,嘲笑人一个月的月钱只要五两,而他五百两!
所以,他打心眼里觉得小可爱们给他提议的国企计划棒棒哒!而且也有旧例可循,盐铁官营!
反正与民争利了,也不差其他行业啊!再说了,他可是有未来千千万万臭皮匠的智慧,也晓得要面朝大海,赚大钱!说动人朝海外进行,不与本国人民夺利,不就行了?
海外泊来品,一件都值上千金!他买过好多,他祖母旗下的商店,连他都宰!赚得可有千倍利呢。
他自己一点都不差钱,提出这个建议也是为国为民,怎么就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没呢?甚至沈老还兴师动众的搞上书?
贾赦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提提开国企,去海外赚钱,而殿外随着宣诏一步步走进来的沈熙见屹立殿中,一脸不服输的贾赦,不由腿都软了一分。
他是知道贾赦在屋内忙碌了一天一夜翻寻书册寻策论的要点,对此,他曾提议过帮忙。但被否决了,贾赦一脸自信自己策论定会惊动天下。
故而,他……他也就放心了,毕竟好汉不提当年勇,而且他的身份有些尴尬,若是让人知道他替贾赦捉刀代笔,没准还会陷人于不义之地,再者说了贾赦毕竟姓贾,是贾代善的儿子,有上皇撑腰,就算捅破了天也没什么好怕的,所以他也就继续招下属了。
岂料,他刚送贾赦拗首出了衙门,就捡到了贾赦无意间落下的纸条。还真是不改纨绔本色,连上朝答辩也敢带小抄。
本打算让笑笑给人送过去,结果无意间撞见纸条上那条条触目惊心耸人听闻的辩论要点,好险一口气没喘过来。
要是说不合规矩就扯情理,殴歌……不对,呕歌自己一颗爱国心。
要是说要贬官就哭爹找皇帝叔叔!
要是有文官鄙视就反问你没钱怎么办?没钱!一定要设套把人问到赚钱上来。
老爷我一手拿钱砸死他们这些穷瘪三,一手教他们赚大钱!
记住,可开海禁,开国……
纸条上的三十六计到海禁戛然而止,沈熙回忆起来感觉自己额头上汗珠又多了几滴。
不是说人这计策不好,而且提出的时候不好。无利诱导,众人只会记得前朝末年那烽火连天的战争,倭寇屡犯海僵,只会记得那前朝……拥趸南下逃亡。
越想越觉得心跳加速,沈熙步入殿内,下跪行礼:“学生沈熙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恩。”当今视线扫过匍匐跪地的沈熙,其年岁长也,可儒袍在身,迎着满朝诡异视线而来,不卑不亢,虽跪地臣服,却傲骨铮铮,恍若不被压垮的寒松,也许是因其风华或者先入为主亦或是纯粹就是因为他父皇的偏袒,总而言之,这人才他抢定了。
“沈卿起身回话便可。”当今不急不缓道:“德祐元年的状元,还多亏贾爱卿的一台晚会,才让朕知晓错失人才多年。”
听到当今明显带着怨气的话,满朝文武冲着贾赦的眼神稍稍敛了几分杀气。他们宁愿相信沈熙,也不愿信贾赦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更何况这沈熙多年前的确是个惊艳才绝之辈。
早贾赦洋洋得意自己有个状元捕快之时,有心人早已将应天府人员调查个清清楚楚。
沈笑是被沈熙收养的孤儿。
沈熙之所以收养人的缘由,只不过是其爱龙阳,随着真正的应天府捕头以及其契兄弟凌孝去世后,便一直孤身一人。
而沈熙宁愿不为官守着小小的应天府也是因为儿女情长。原本还有人劝导过,怜才,但渐渐的老一辈走的走,死的死,便也无人问津。
瞅着人人诡异的视线冲着沈熙而去,贾赦反倒没有轻松的念头,而是怀着沉痛的心情望着沈熙。先前仇己的话语也让他知晓,人如今站在殿上,甚至说动了一百太学生,都是为了他!
为了他!
他很感动不假,可是他……他真得让人信任不起来吗?他明明说过要带着人过上好日子的。
“没看出人家一个有故事的小老头都为你豁出去命了吗?你矫情什么啊?”仇己见人红着眼眶一脸不忿的模样,恨不得捶开脑袋看看自己当年到底塞了多少稻草!
“况且,你又没拿出多少实绩来,怎么让人信你?”仇己毫不客气的下狠药:“上皇宠你,爱屋及乌,宁愿自己眼瞎,琏儿那是你儿子,他不跟你这个老子还能怎么办?”
“我…………”
“唯一可以说的就是你接受新事物能力能快的!”仇己深呼吸一口气,叹道:“贾家分家分宗,甚至晚会,你也心里清楚这世人接受程度有多少。你若再这般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