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李承恩逃走,屠龙大会的事情败露,阁罗凤并未真正着急。各派掌门已然被抓,他只需拖上一段时间,等毒人制成,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他有了毒人做武器,而这些人又都是有名望的各派掌门,中原武林必然投鼠忌器,到那时还怕对付不了他们吗?可是他却不曾想到从掌门被抓到现在快五个月了,毒人居然还没有制成。再拖下去,事情恐怕要起变故。现在阿萨辛一走,他又少了一份助力,所以才急急忙忙地来催乌蒙贵。
乌蒙贵停下手中的动作,脸色不大好,“老夫已经说了,制作毒人不难,关键要能够控制他们,否则毒人一旦制成,不需外面那些门派动手,老夫的整个天一教,恐怕都要毁在这些毒人手里了。”
将活人制成毒人,第一步就是要控制这些人的心智,日后才能让毒人听从号令。然而人心是这个世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岂是那么容易掌握的。当初水烟将沙利亚制成毒人,之所以那样顺利,是因为沙利亚本就忠于阿萨辛,她心甘情愿成为阿萨辛的武器。可这次被抓的掌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定力深厚自不必说,且他们又是被抓来的,哪里肯就范,想要控制他们谈何容易。
乌蒙贵也不想拖这么久,但是他不敢冒险。多年前他用唐书雁做试验,就是在这第一步上出了差错,以至于唐书雁虽然成了毒人,却保留了自己的意志,现在成了一大祸患。这一次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或许是察觉到刚刚的语气不好,乌蒙贵缓了缓神色,道:“大王子放心,老夫已经想到办法了,若无意外,再有一月毒人便能制成。”
阁罗凤心有不安,总觉得这一月会有变故,但是着急也无用,只能等着,“好,那就辛苦乌教主了。”
阁罗凤与乌蒙贵说话的这会儿时间,阿萨辛已经带着牡丹出了黑龙沼。
通往融天岭的林荫小路上,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行驶着。
“大人,我们就这么走了,恐怕阁罗凤心里不痛快呢,他会不会对大人不利?”马车内,牡丹抱着阿萨辛的腰,有些担心地问,虽然离开黑龙沼他是很开心的。
“不痛快又如何,本座难道还怕他不成。”阿萨辛语气微冷,却并不放在心上。
“呵呵。”牡丹半个身子都趴在阿萨辛身上,卖乖地笑道,“阁罗凤哪里是大人的对手。这次的事,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两败俱伤是必定的了。咱们圣教又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阿萨辛刮了刮牡丹的鼻子:“本座的丹儿越来越聪明了。”看他笑得一脸明媚,忍不住又亲了他一口,温柔道:“你和阁罗凤有仇,本座又怎么会真的帮他。”
牡丹心中一楞,随即整个人扑进阿萨辛怀里。阿萨辛忙抱住他,以防马车颠簸将他摔着了。
颜宜语和于夜风一路疾驰,昼夜不停,终于只用了六天就赶回长安。
长安,兴庆宫。
颜宜语一进南熏殿,看见杨钊也在,脸色就有些不好。她冷冷地看了杨钊一眼,才向皇帝行了大礼。
皇帝许久不见她,倒是十分想念,忙让她平身,又嗔怪道:“在外野了这么久,终于知道回来了。朕看你清减了许多,在外面受苦了吗?”
颜宜语抬头对上皇帝关心的眼神,心中一暖,想着父皇终究还是疼爱她的,言辞恳切道:“往父皇挂心了,女儿一切都好。女儿这时回来,是为了黑龙沼之事,其中原委,女儿已经在给父皇的奏折中言明了。中原武林危在旦夕,女儿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请求朝廷出兵,还请父皇念在他们也是我大唐子民的份上,相助于武林。”
皇帝一听又是为了出兵的事,心中升起一股不快,“宜儿,你急急忙忙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此事朕和杨爱卿商量过了,觉得大为不妥,你就不要再管了。”
“父皇!”颜宜语急了,“儿臣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恕微臣之言,公主的想法太天真了。”颜宜语话未说完,便被站在一旁的杨钊打断。
“你闭嘴!“颜宜语怒视杨钊,喝道,“果然是你从中阻挠!南诏野心勃勃,你却拦着父皇不让出兵,究竟意欲何为!”
“放肆!”皇帝一拍桌案,脸上带了几分愤怒,“杨爱卿是朝廷栋梁,你怎可如此无礼。”
“微臣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杨钊状似毫不在意,慢条斯理地说道,“如公主所言,黑龙沼一事,南诏大皇子是幕后主谋,可是公主又有什么证据呢?就凭王照南这三个字?公主不觉得太荒唐了吗?”
颜宜语听到“王照南”三个字,便知杨钊已经看过她给皇帝的奏折了,不禁恼恨皇帝对他的信任。那是通过凌枭阁递给皇帝的密信,是只有皇帝一人才能看到的。
颜宜语不再理会杨钊,只对皇帝道:“父皇,儿臣可以以性命担保,这绝对是阁罗凤的阴谋。自从爨氏内乱,南诏早就不和我们一条心了。他制造毒人,目的就是为了日后和我朝抗衡。”
皇帝见颜宜语如此坚定,神色便有几分动摇。
杨钊见状忙下跪道:“皇上!正因为如今我大唐和南诏的关系微妙,才更加不能冒然出兵。南诏与吐蕃相连,一个弄不好,就会将南诏推向吐蕃,得不偿失啊!”
颜宜语冷笑:“笑话,我大唐泱泱大国,难道还怕一个小小南诏不成?明明知道南诏心怀不轨,还要放任不管?!”
杨钊讥讽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