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为什么?”
蒋战北第一人格说:“第三人格是我和第二人格共用一具身体时所产生的,我们相当于他的土壤,只要我和他共占同一具身体,第三人格只会日渐强大。”
于重镇和冯乐业都沉默了。
冯乐业问:“那个医生,还有几天能到?”
“三天。”于重镇说。
冯乐业又问:“上次我们见到第二人格,他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战北说:“他以为自己快要被吞噬殆尽了。实际不是的,我们始终保证他的核心思维不受影响。”
于重镇松了口气:“希望你没有欺骗我们!”
蒋战北眯起眼睛,不悦道:“我根本不屑。”
冯乐业赶紧说:“蒋战北,我还想和你单独谈谈。”
“有什么不能在我面前说的?”于重镇很不爽。
蒋战北:“因为你烦。”
于重镇:“……”
……
宴会厅独占一栋建筑——沿着鹅卵石铺筑的小路向前,便能看见不远处那座金饰点缀的白色尖顶欧式大殿。
走进足有三米高的正门,入眼便是顶部高阔的白色天花板,天花板正中,一盏八角形的水晶灯悬着,发出柔和的暖光。
以水晶灯为中心,整个会场呈圆形,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下部是餐厅,餐厅的上方一圈有围栏,宾客可以从侧面楼梯上至二层,二层有一些接待室。
此时,宴会厅已经有不少人了,工作人员开始一桌桌上菜,大家自动分桌动筷,不分阶层高低,先吃为敬。
两双白象牙筷子同时伸向一盘素菜,因角度微妙,它们在空中有了碰撞,发出清脆又突兀的“叮”的一声。
冯乐业和蒋战北几乎同时抬头,看向对方。
蒋战北:“我是左撇子。”
冯乐业:“哦。”
蒋战北:“真生气了?”
冯乐业:“……”他不回答,低头将一绺油麦菜塞进嘴里。
……
半小时前。
冯乐业和蒋战北在宴会厅角落里,凑得很近。
蒋战北:“你凑这么近,我都有点小兴奋了。”
“……说正事,”冯乐业道,“我一直有个疑问——在我第一次和你面对面时,你按下了床头按钮……”
“那次啊,”蒋战北嘴角一勾,“那次我马上就能蹭进去了,可惜……”
“……”冯乐业转头就要走。
蒋战北拉住他:“这就急了啊,开玩笑的。”
冯乐业回头怒目而视:“好笑么?”
蒋战北不置可否:“嗯哼,你接着问吧。”
冯乐业这才又折回角落里,说:“既然你们三个人格都共用同一具身体,那为什么当时我透过玻璃窗,在那头的房间里,看到了被铐在柱子上的第二人格?
而且你似乎是故意让我看到的。”
蒋战北笑了:“你确定窗户那头是房间?”
冯乐业警惕道:“难道不是么?”
“白天,你就会发现,从我窗户向外看,其实是宿舍楼前的空地。”蒋战北好笑地看着他,突然伸手勾了勾他下巴。
冯乐业躲开:“……所以说,那个是影像,是事先准备好的?”
“只是投影。”
“……我想和第三人格再次对质。”
蒋战北眼尾一挑,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蒋战北第三人格上线,开口道:“找我出来,又有什么事要问的?”
冯乐业说:“既然你们一早知道我,为什么还要装作是第一次认识的样子?”
蒋战北第三人格说:“欲擒故纵,这是再普遍不过的手段了。”
冯乐业:“……”
他没想到,这一诈还真诈出来了,只是,第三人格这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他不知道说什么。
“……还有一点,为什么你能猜到我会跟于重镇去偷第二人格的身体?”
蒋战北第三人格道:“你不会愿意知道的。”
冯乐业迫切道:“不,告诉我,我想知道。”他眼神坚定,看着对方。他就是这样的人——太认真,从另一方面而言,也可以称之为顽固。这种品质,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
蒋战北第三人格微笑道:“我不是猜的。实际上,你和于重镇去偷第二人格的身体,早在计划之内。”
“所以你提前准备好了第二人格的录像,再由第一人格放出来刺激我?”
“既然身体已经偷出来了,我也无须隐瞒——是的。”蒋战北说。
冯乐业捏紧拳头:“为什么要利用我,你是蒋翎的儿子,拿出来一个身体难道还不方便?”
“蒋翎甚至不让我们去他那里。”蒋战北第三人格直呼蒋翎全名,“他巴不得我们三个人格早点融合。”
“那你又为什么不和于重镇合作去偷,反而相信我这个战斗力很弱的o机甲修理师?”
蒋战北反问道:“你认为我和他可能合作吗,确定不会打个昏天黑地,拆了整个军队外墙?”
冯乐业:“……”
蒋战北第三人格说:“还有什么要问的?我已经说的够多了。”
冯乐业叹口气:“没了,烦请你再叫第一人格出来一下吧。”
蒋战北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神变了。
“这么快就想我了?”
冯乐业对第一人格说:“你们利用我?”
蒋战北一顿,才说:“这么说多难听,我对你可是很、有感觉的。”
冯乐业:“你接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