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用手心在裤子上磨着,都是汗水,从考试的时候就不停在冒的汗水。
“这场考试结果出来,你肯定得做我的小奴隶,看你紧张的。”从兜里掏出纸巾,抓着李牧的手帮他擦着,“孔老爷子肯定没事,你没看他训斥那些不好好学习的,有气力着呢!”
李牧知道宋辉这是在安慰他,并没有抽回手,任由他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擦着。“是啊,现在医疗科技发达,一定会没事的。”
黎诡从后视镜里看着李牧,看着宋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把自己藏的很深很深,不轻易暴露。就像一个野战军人,在等待着突袭制胜的时机。
车行到半路,司机把车给停了,靠着车窗抽起了烟。
“师傅,怎么不开了?”李牧问道。
“前头堵车了,这个点经常堵,常事。”司机慢悠悠的说道。
“有近路吗?”
“有近路我还会走这条道么,看你说的。”
李牧无意跟司机争执,跟宋辉说道,“要不,你们在车里等着,看什么时候路通畅了再过去,我先下车,跑着去。”
“你别一个人了,我们陪你。”宋辉给司机开了钱。
他跟黎诡都下了车。
李牧跟司机师傅道了声谢,一下车就开始狂奔,他现在就一个念头,必须赶在手术之前到医院,他必须得握住那个人的手,告诉他,他希望手术成功,然后陪着李秀一直到手术结束。他知道,他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更没有那些先进的医疗设备管用,可是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觉得自己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就会后悔,人总是怕那些万一,他们揣着小心翼翼平淡的活着,他们希望自己和亲朋都能够免于灾难,免于疾病,因为生离死别是最难以忍受的,最没有回头路的。
先是李牧在前头跑着,宋辉黎诡在后面跟着,后来是宋辉牵着已经开始气喘的李牧跑。牧牧的身体以前就没打好底子,之前虽然休养的不错,但是最近的连轴转还是消耗了一些。
“宋,宋辉,你别扯。太累。”李牧跟宋辉说道。
宋辉就觉得如果能一直握着这双手,即便是再累也能忍。扯着一个人跑,后头的那个人基本上起着一个阻力的作用。宋辉也有些后劲不足了,这比拉牛车累多了,因为后面那双是腿,不是轮子。
黎诡加快了步伐,从已经开始疲惫松懈的宋辉手中顺走了李牧,推了他的腰一下,李牧本能的弯腰。黎诡顺势站在李牧身前弓起了脊背。把人一背上就跑了。
看到黎诡把人背跑了,宋辉没有多想,毕竟现在赶时间要紧,他追着又跑了几步,冲着他们的背影喊道,“鬼子,等把牧牧送到了,回来背我!”
李牧是觉得太丢人了,一个男人让另一个男人背着,黎诡还跟怕他掉似的,架住他的两条腿,让他放在他的腰两边,紧紧的圈住。
“黎诡,你让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跑。”李牧捏着黎诡的肩膀,根本不敢压在黎诡背上,他的整个上身都是垂直地面的。
“太慢。”黎诡给他回复。
“可是,我太重了。”
“不重。”黎诡像是不小心颠了一下。
李牧以为自己快掉了,赶紧趴在黎诡的背上,这一刻,黎诡的心跳声传来,怦怦有规律的跳动着。
“背很痒。”黎诡突兀的发生让李牧愣了下。
“哪里痒?”
“背的中间。”
然后就在黎诡的左边右边的指示中,李牧再也没有提要下来。黎诡的脚程非常快,体能也非同一般,到医院的时候,他在旁人异样的眼光中被放下来。
黎诡搀着他的胳膊,“慢慢走。”
“啊哦。”李牧以为是他怕自己的累着。
旁边有人小声的说,“原来是腿脚不方便啊,怪不得,一个大小伙子还要人背。”
李牧听到了之后,脸红了,这才明白了黎诡的用意。当他们赶到病房的时候床铺已经空了,李牧一愣脸上露出了慌张的表情。“不,不在了。”
“哎,你是孔华西的儿子吧。”那次来病房巡检的时候的医生刚好路过,看着李牧的表情就知道了,“你父亲正在准备手术,手术马上就开始了。”
“谢谢医生。”李牧在医生的指引下,这才找到了手术室。不过护士已经不允许人进入了。
李牧看见匆匆赶来的李牧,拉着他的手,“没事,他进去的时候说,他会活着出来的。他这是脾气倔,说出来的话肯定会兑现的。”
“嗯。”李牧不敢说什么话,怕招来李秀更多的担心,“您也别担心。医生是最好的医生。”
“牧牧,考试怎么样?”李秀问道。
李牧笑着说,“试卷都答完了,我尽力了。这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李秀安慰似的紧紧抓住李秀的手,就像那次孔华西突然昏厥一样,他们都在害怕着什么。现在只有他们能彼此支撑着对方。黎诡在一边看着,没有上前参与他们悲伤的氛围。
他们彼此抚慰着彼此的紧张惊慌害怕的情绪。因为在这一门之隔的手术室里有着他们的亲人。
黎诡还记得自己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他瞪着那张被白布盖着的脸,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一个人去了,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的。身上被开出的伤口又被整齐的缝合,就如同刚进手术室里又给送出来似的,表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节哀。”
“节哀。”
所有人都这么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