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琢当空不停旋转,呜呜有声,如长鲸吸水般吸入风邪湿气。
嘿嘿,这下子金刚琢算是名符其实了。仓空心里有些得意,持续施法维持着空中的法宝,眼角余光则看向上方的黄归闲。
黄归闲似乎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呆立在云头怔了片刻,随后手中掐起法诀,同时另一只手摇动六气幡——
虚空中似乎有无形大力弥漫开,与金刚琢开始抢夺风邪湿气。金刚琢的吸收速度顿时变慢了,风邪湿气中的大部分全部倒涌而起,如鱼龙飞跃一般直冲天际,被收入六气幡中。
“差不多了,这几位弟子手段已尽,法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不是黄归闲的对手。可惜啊,若仓空童儿是天仙的话,未尝不能如清虚道友之前所言一般扭转战局。”
金光洞内,燃灯道人黄眉低垂,轻轻叹息一声,抬头看向清虚道德真君:“烦劳清虚道友将他们救回来。”
“知道了,老师。”清虚道德真君拿起手边混元幡,略略摇晃,水镜中气象顿时一变,围绕着玉虚众弟子的空气陡然开始旋转,青炁涡流迅速成形,生出极大吸力,就要将四人提走。
但见镜中黄归闲似有不甘,奋力挥动手中六气幡,刚刚收服的风邪湿气从四面八方围住青炁涡流,反向旋转裹缠,湿气沉滞浊重,风邪逆乱狂悖,试图留下四人。
“呵。”清虚道德真君不屑冷笑一声,也不见有何动作,水镜中青炁暴涨,演化出重重风涡,罡风乱流从中急速涌出,如洪水溃堤、银瓶乍破,眨眼间就将外围的风邪湿气撕扯个粉碎。黄归闲闷哼一声,面上潮红,口角溢出几缕鲜血,空中身躯剧震,几乎要维持不住、坠落下来。
随后青炁一卷一提,如神龙摆尾,将仓空等四人悉数摄走。
霎时间天朗风清,陈塘关畔,海浪涛涛,拍打白沙,只余黄归闲一人孤零零地飘浮在半空,脸色渐渐由潮红转向青白,气喘吁吁、又惊又怒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金、仙!”
“不若我效仿太乙师兄,为弟子诛除此獠。”金光洞内,清虚道德真君看着黄归闲的神情,皱眉道。
太乙真人反倒摇了摇头:“不然,石矶与我修为仅差一线,哪吒断然不是对手。他们二人因果已经结下,日后杀劫临头、了却因果时,哪吒定是性命难保,所以我才亲自出手。仓空童儿如今虽是地仙,观其悟性,得证真仙不过是时间问题。”
“太乙道友所言是也。”燃灯道人发话了,“自家因果,宜当自家了结,如此方为仙家处世之道。”
“也罢。”清虚道德真君点了点头,当空挥袖,水镜化作袅袅云气散去,“依我看来,仓空童儿虽然根骨平平,悟性倒也尚可。或许金仙果位难成,做个天仙、真仙还是不成问题的。留着黄归闲,正好可以作为他证道路上的磨砺。”
“仓空童儿不仅有悟性,也有大毅力。”云中子补充说,“当初我问他是否继承神位,他断然拒绝,看到辰一童儿修为提升也未反悔。求道意愿之坚定,可见一斑。天道酬勤,日后他自有苦尽甘来之时,不似我那童儿,唉……”
说着说着,他不禁叹了口气。
“清虚师弟,你还记得西方接引、准提两位教主吗?”文殊广法天尊接道,“他二人若论资质,在洪荒中仅仅是中游,但是凭着大毅力、大智慧,也证得了混元道果。我观你那童儿既然悟性、毅力兼备,日后未尝不可有番成就。”
“不错。”普贤道人依旧是惜字如金。
被诸位真人一通猛夸后,清虚道德真君脸上简直乐开了花,还要故作谦虚地说:“哪里哪里,他只是个童子,跟西方两位教主圣人可比不了,能成什么大器。”
说话间,青炁滚滚降临金光洞前,露出仓空四人的身影。
“咦,不是紫阳洞府吗?老爷这是把我们送到了哪里?”仓空打量着周围景色,发觉入眼虽美却分外陌生,不禁诧异道。
“父亲!”“父亲!”
忽然有两个少年从旁边抢上来,一大一小,眉眼间依稀有些眼熟。
仓空看到他们扑到李靖身前,又看到旁边的哪吒表情忽然变得怪异,这才明白过来那两个少年的身份——应该就是金吒和木吒了。
“金吒、木吒,李靖中了风湿之邪,你们快快让开。”一个声音传来,音量不是很大,口气也很和蔼,然而仓空听到后却在心里生出信服感。
循声望去,就见一位道士快步走来,相貌稀奇,头挽双髻,两道淡黄寿眉长长垂下。仓空明白,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他发出来的。
见到来人相貌,哪吒竟然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随后慌忙别过头去看辰一神君,刻意忽视此人。
能让这位混世魔王有如此反应,又去救治李靖……对了,我在玉虚宫与他见过一面,不就是在后世臭名昭着的燃灯道人嘛!仓空心里恍然大悟。
“燃灯老师,”金吒、木吒眼圈微红地向他行了一礼,“您救救父亲!”
果然是燃灯……仓空心想:话说回来,这两兄弟怎么做到说话同步的?
刚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仓空习惯性地开始靠胡思乱想来放空压力。
“莫急,你们父亲此前修习的是八宝云光洞一脉心法,乃度厄真人自定风珠中悟出,对于风邪之属,本就有些抵抗之力。他看似情况危急,实则性命无碍。”说着,燃灯道人自袖中取出一盏琉璃灯,其中灯焰灼灼闪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