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风看昌都翁这个样子实在可怕,担心他又忽然发疯,阎钟羽喊了一声“爹”,这声爹像句还魂咒,昌都翁狂态一敛,凑到车前,放软了声气问:“怎么了?”他受阎钟羽一喊,瞧得却是陈希风。
陈希风愣了一下,阎钟羽在旁道:“既然有人追上来,咱们还是连夜赶路,早一日到家是一日。”
昌都翁听了“到家”二字便连连点头,道:“还是我儿心细。”他与陆兼跳上车,再用牛筋绑住陆兼双手将人推进车中,自己坐在车辕后挥鞭赶马。
陆兼在位子上舒舒服服坐下,看着陈希风与阎钟羽,道:“人心果然最偏,明明疯的把你们俩当作一个儿子,却还是有更偏爱的那个。”
陈希风听陆兼这句话心里别扭,但也知道陆兼说得有理,阎钟羽不是不会做戏,却做不了人的儿子,他和昌都翁说话虽然语调温柔,但总像是对着下属或是其它什么不相干的人。
阎钟羽不接这个茬,只道:“令郎很沉得住气,陈公子病愈,今夜他又引了两鬼来犯,却还是不现身救人,不现身昌都翁拿不住他,那只好想办法甩开他,崖主有什么高招吗?”
陈希风听他们提到陶仲商,立刻警醒。
陆兼道:“我没有高招,他当年逃出旦暮崖,我派出多少高手都捉不住他,追踪隐匿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他现在不肯现身,是明白食心鬼与食头鬼绝不是昌都翁的对手,他救人把握不足,等真正的麻烦追来,他自然就会现身了。”
阎钟羽在黑暗中望向陆兼,道:“崖主镇定自若,想必是已有后招。”
陆兼叹道:“我内力全失形同废人,旦暮崖与夜航楼又不一样,门内尽是些反骨畜生,我能有什么后招。”
阎钟羽沉默片刻,道:“这也难说,就看崖主懂得的招式拖不拖得够日子。”
陆兼轻轻一笑,说:“我也等着瞧楼主这儿子能装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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