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秦这会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让自己喝那么苦了吧唧的药的人谁,只是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挺耳熟,还很凶。
鼻子本来就不怎么通气,被人捏住了,他只好一口气把药喝完,苦味在口腔里蔓延,让他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然而苦味并没有在他的口中停留许久,下一秒,一个甜津津的东西便被塞入他的嘴中,那是平日里他很爱吃的蜜饯。
甜蜜的滋味治愈了他被苦味伤害的味蕾,燕秦吃完了一个,闭着眼说:“常笑,还要。”
常笑胆战心惊地递上装蜜饯的盘子,然后看着摄政王拿了个圆滚滚金灿灿的甜杏果脯,送到皇帝的唇边。
少年天子张开嘴,啊呜一下咽下送上来的蜜饯,青年修长白皙的手指没有来得及扯下去,有一瞬间被小皇帝柔软的口腔含住。
燕于歌把被烫到一般的手指迅速的收了回来,然后把小皇帝放回床上,看着手指上亮晶晶的口水,眼神看起来很是嫌弃。
他对常笑和几个太医说:“照顾好他。”没有再看小皇帝一眼,便大踏步地离开了御书房。
常笑看了眼摄政王匆匆离去的背影,虽然摄政王走的时候速度很快,步伐也很干脆利落,但是莫名就给人一种落荒而逃的错觉。
联想一下摄政王方才的举动,他心里升腾起愤怒的小火苗:摄政王真的是太可恶了,不就是点口水嘛,至于这么嫌弃他家陛下嘛!
吃了苦药又吃了甜津津蜜饯的小皇帝砸吧了两下嘴,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
常笑在一旁守着他,给小皇帝盖好了被子,又捻了捻被角。
他心里默默地向上天祈祷着,希望陛下快些好起来。
出了御书房之后,燕于歌直接奔向御膳房。
皇帝后厨,很少有人能够见到摄政王的,但是在这个宫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从燕于歌的穿着和气质上猜出了摄政王的身份,呼啦一下,就跪倒了一大片:“参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没有热水?”
“有有有!”有个大胆些的帮厨打开锅盖,露出里头热气腾腾地水。
“给本王一盆温水,要是干净的盆。”
摄政王的洁癖在大燕也算是出了名的,先前那出声的帮厨赶紧翻了个没用过的新脸盆递到摄政王的跟前。
燕秦把手放在干净的热水里,用了皂荚把手洗了两遍。
若是常笑在场,肯定会气得呕血,心中痛斥摄政王居然如此看不起陛下。但常笑不在这里,所以只有燕于歌一个人,手放在都冷了的水里,想着先前的场景,有点发愣。
因为上次意外的缘故,他其实已经是第二次碰到小皇帝的嘴唇了,而且还是在对方无意识的情况下。
上一次的意外,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碰,但是这一次,因为手里拿着蜜饯的缘故,他的手指还被温热的口腔含住了一小会。
发烧中的人口腔的温度也比平常要高一些,在那一瞬间,年轻的摄政王觉得自个的手都要化在对方手里了。
他看着自己浸泡在水中的一双手,神情还有些恍惚。
作为被燕老将军寄予深厚希望的孙子,他从小就养成了遇事不能逃避的性子,不管是战争,失败,背叛,或者是感情,逃避从来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尽管他不想承认,也还是觉得小皇帝身上充满了缺点,他就是得承认,在他眼里,小皇帝还就是有那么点可爱,而他,就是有那么点心动。
在承认了这个事实后,燕于歌松了一口气,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这会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看了那么多有些的公子都毫无感觉了,因为他继承了他们燕家人的优良传统,骨子里是个极其专一的人。一旦认定了谁,眼里自然容不下其他人的身影。
如果摄政王府的管家知道了自家主子现在的想法,肯定会对摄政王的自我安慰嗤之以鼻,那个时候燕于歌可没有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谁,那么多公子都看不上,明明就是他自己太挑剔。
挑剔的摄政王把手从冷掉的水里收回来,擦干净手,神色显得十分的凝重。
他认认真真的衡量了一番喜欢小皇帝的益处和坏处,到底还是让他给“一无是处”的小皇帝揪出来那么几个优点。
燕秦到底身份高,至少从身份来说,配自己也能配得上。而且这小半年的相处下来,他可以感觉得到,对方虽然表面客客气气心生畏惧的,但实际上一点也不怕他。
要真怕他,上次除夕的晚上,也不至于对着他大吐苦水,说讨厌他了。除了这个之外,勤勉也算是一个优点了,明明身体不适,还要强撑着来上朝,在朝堂上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时候,还能雷打不动地坚持了半年,从这里可以看出来,燕秦是一个懂得坚持的人。
而且两个人都姓燕,如果有了孩子,就不用担心孩子跟谁姓的问题。
呸呸呸,有什么孩子。他不是女人,小皇帝也是个男人,两个男人根本没有生孩子的功能。
他还好一些,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也和外祖母说好了,等他过了而立之年,便从李家过继一个子侄来,当做是他的儿子,将来为他捧火盆。
但燕秦不一样,大燕江山需要传承,需要皇帝拥有子嗣。而他绝对不能够忍受,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还要和其他女人睡在一起,让其他的女人怀孩子。
如果他的伴侣告诉他,想要娶妻生子,他肯定会先把人给掐死。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