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銮殿上,谁不喊皇帝一句万岁,可哪个皇帝真的能够活到万岁的。现在的大燕,好不容易被治理得挺好的,要是为了摄政王的一己之私,就把大燕江山交到其他人手里,未免太可惜。
燕秦也没有斥责常笑胡说八道,只问他:“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种话?”
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小皇帝的想法,常笑便接着说:“平常是没有那个机会,这次,摄政王不是要出去十日,老奴就想着,您好生宠幸一番那些宫妃,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了,那摄政王回来,便是再生气,也只是气一时,而且到时候大可以去母留子,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来碍摄政王的眼。”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一次他的话音刚落,燕秦便呵斥了他。
“常笑啊,你知道摄政王府上的管家吧?”
“知道啊,老奴同陛下去王府的时候,和他接触过好几次。”那也是条老狐狸,其实性格和自己还有几分相似,只是他们之间互相看不顺眼,因为对方眼里就一个摄政王,而自己的主子是皇帝。
“那你可知道,前些日子,他被摄政王赶出了摄政王府?”
“这个,老奴略有耳闻,可他不是年事已高?”
良籍总是比奴籍好吧,而且在宫里这勾心斗角惯了,他也会向往一下普通人家的生活。
燕秦睨了常笑一眼 :“你真要觉得好,那孤把你也送到乡下去,就让你那干儿子来伺候孤。”
常笑忙说:“不不不,老奴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伺候陛下到死,才不去什么乡下。”
他虽然口里称一句奴才,可有小皇帝宠爱,这宫里多少人要看他的脸色,那些个宫妃,总是称一句娘娘吧,在家里也是娇娇女,千金大小姐,可为了想要他说句好话,还不是得放下身段来讨好他。
再说了,他在这宫里也算树敌不少,真的要去乡下,没有皇帝护着,指不定就被昔日的仇家给弄死了,他才不要去过那种日子呢。
他腆着一张老脸,委屈巴巴地说:“那管家有儿有女,不做管家了,也是含饴弄孙,老奴只是个太监,昔日的亲故也早就死了干净,只一个干儿子,还是在宫里伺候陛下,若是让老奴去了乡下,铁定会因为思念陛下成疾,早早便没了性命。”
“成了,孤又没说真的让你出宫,快收起你那点眼泪,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来这一套,搞得孤浑身不自在。”
明知道常笑说这种话,摆这样的表情,就是在那里扮可怜,但不得不说,燕秦还是挺吃这一套的。
常笑先前说的那个法子,其实燕秦在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毕竟他虽然说是喜欢摄政王,却也没有喜欢到全天下非摄政王不可的地步。
再说了,他本来就有一大堆的妃子,虽然是摄政王塞进来的,可他自己也不排斥。像他那些个朝臣,家里只纳了一两个妾侍,都能被众人称作是痴情,他只要摄政王一个,只碰摄政王一个,那不就成了痴情种子。
寻常百姓家里,做妻子的不能生,还会为了香火继承主动给丈夫纳妾,他一个皇帝,娶个男人皇后,还不能去碰那些娇美的宫妃,可以说是混得连寻常百姓还不如了。
想到摄政王那霸道性子,燕秦又叹了口气,这种想法,也只是在他不了解摄政王的时候才会冒出来,现在更了解对方一点,就知道对方是个多么爱计较的性子,只要摄政王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那他就永远都不可能去碰别人。
“常笑。”
“老奴在呢。”
“你备好一辆车,还有衣物,明日孤要微服私访。”流言的事情,其实他心里不信,但摄政王也没有给他个交代,近日来又奇奇怪怪的,他心里就像是有只小猫在用爪子挠,实在是惦记,亲自去看看才好。
常笑应下来:“是,陛下,奴才一定做得妥妥当当。”
这种事情他做过不止一次了,交给他,他绝对让主子满意。
熟练工常笑果然把衣物和马车银两之类都备了妥当,还安排了几个大内侍卫,负责保护燕秦的安危。
等到第二日,处理完了紧要的政务,燕秦便换上备好的衣物,乔装打扮出了皇宫。
微服私访,那肯定是要到处看一看,瞧一瞧的。但马车并不像常笑想的那样,走走停停,而是一直向一个方向行驶,都走了近半个时辰,过了热闹的集市,又过了几家皇帝爱吃的点心铺子,一直没有停歇。
常笑换了身衣裳,挤在主子的马车里,盘着腿跪坐在马车里铺着的小毯子上,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话:“陛下,咱们这是去哪儿呀?”
马车夫没停,小皇帝也没出声,显然这是对方早就计划好的。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想想摄政王府的老管家。”
昨日皇帝说了那管家的事情,常笑便去打探了一番,就得知,对方是因为擅自做了主子的主,不值得同情。
燕秦这句敲打如同一记重锤,重重地敲在常笑身上,他立马闭了嘴,低眉顺眼地继续给皇帝剥葵花籽。
等到常笑把小碟子里的葵花子都剥完了,他擦了擦手上的瓜子屑,把白嫩嫩香喷喷的果仁递给小皇帝,马车也停了下来。
“主子,到了。”
常笑赶紧掸掸身上的灰,打算先下去,再接小皇帝下马车,却被后者阻止了。
燕秦从膝盖上摊着的话本中抬起头来,只吩咐说:“常笑,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