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明非掐灭了烟头,这个姿势如果楚子航看到估计会感叹了,何时啊,生活已经把这个在大雨天里叫喊着“你捎我一程吧!”的懵懂青年,锤炼成了多少人都求而不得的人模狗样。
“哎,你支付宝给我扫一下。”路明非掏出手机,解了锁,他的锁屏是他偷偷拍的楚子航拉小提琴的侧面。
“咋的,听说你学网络的,你是想通过我这二维码坑我钱?”老唐笑道。树叶摇啊摇,有春城之称的昆明一点也不冷,还真的像春天一样,让人有一种错觉,觉得就在这里吧,就在这里吧,一辈子都在破土发芽。
“我不是学网络的,我师兄是。”路明非叨叨着“我有一个贼鸡/巴帅的梦想,我要戴着墨镜,骑着哈雷环游世界,现在我已经完成了一半了,”老唐那边手机叮咣一声,收钱到账,二十万。“老子买好墨镜了!”
老唐咋呼了一下:“兄弟,你是吸毒了还是嫖/娼了,交代后事呢?!”
“没,我入股啊,年收益挺高的吧,还能给我分分红,等到时候我解决完了这些破烂事,我就带着他来投奔你,每天看山看水的,多好。”路明非笑笑。
“你他妈别来,入股可以,你俩来了就看我这个电灯泡自行发光吧。”
路明非想啊,我们还真挺想看你发光的,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就是最后我们逃到了这个小城市,等着追杀我们的人落下刀。我们开了一瓶酒,点了一盘蛋炒饭,黄昏,如果追杀我们的人没有出现,那我们就像个普通人一样,藏进这个城市,像个普通人一样,慢慢老去。
“噔噔噔”的敲门声。
女孩确认了两三遍无误,才慢吞吞的起床,没刷牙没洗脸没梳头的,她实在不想去开门。
“叶淑小姐吗?有您的快递。”送快递到楼下还态度极差才是正常情况啊!这怎么回事?女孩一脸懵逼。
“顺丰吗?怎么还送上门的?我没买什么东西啊……”
“是两位先生为您订购的礼物。”快递员西装革履的,胸牌明显是那个奢侈品专卖店的店长级别人物。
“哦哦。”叶淑签收了那个小盒子,进屋拆开。
饶是“身经百战”的她也为这盒子里的东西很是惊讶了一下,除了她娱乐新闻和微博上看到的那个“独一无二”的戒指,还有许多其他的首饰,加起来比租这房子二十年都贵。要不是这个奢侈品品牌根本就没有这种套盒,她肯定以为是自己转发的美妆博主帖子上的什么玩意中奖了。
“楚子航?!路明非!?”叶淑吓得差点把盒子甩出去。“原来他们俩真的……我还以为是和恺撒——”
女孩坐在床边上想,自己这个地址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明明自己从来没填过,而且——她轻轻地拿出所有的首饰,最后停在了天鹅绒底布的两张照片上,那两张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靠在栏杆上,远处是海天一色。
她是谁啊?
叶淑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她觉得这个人非常熟悉,非常非常,跟那身校服一样熟悉,那是仕兰高中的校服,也就是说这个人曾经是她的校友,还有可能是同班,甚至有可能是同桌。
可是自己……
什么都想不起来。
别碰它!别碰它!别碰它!
有个声音仿佛在耳边嘶吼着,那个照片上的每个像素,都像是被放大放大再放大,刺进她的大脑,她一下跌坐在地上,屋外风声呼啸,明明是白天,却已经黑的像夜晚,杭州从来没下过这么大的雪,每一片,每一片,都像冰雹一般砸下来,噼里啪啦的和着没带伞的学生们的尖叫杵进泥土里。她扯起四散开的天鹅绒底布,疯了似的抓住了那个戒指。
我的心脏好疼,疼的像要裂开了,就让我死了吧,反正我忘掉的东西一定比我活着更重要。
戒指是可调节大小的,她保持着寄来的大小一下套在左手的小拇指上。
“你终于醒了。”她低吼着,喉咙里发出的却不是自己的声音。
风雪依旧,树被刮断了,像是台风过境。
无边黯淡,天幕低垂。
“今日报道,本台记者现在处于杭州市郊,暴风雪十年一遇的袭来这个南方城市,请市民们……”
楚子航关上电视,看着窗外渐渐变阴的天。
又要下雨了?
路明非和老唐两人顺着街道往景区转悠,老唐经常去景区里面的农户那边进货,所以也搞了个什么类似工作证之类的东西,出入都不要钱,路明非也跟着沾了沾光。
“哎,你说这大好河山的,要是没这些破事,我还不是过的美滋滋,哪需要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过的忧心忡忡的。”路明非把手交叉叠在脑后,看着蓝蓝的天空,旁边的游客对着几座假山和特产店猛拍照,导游举着小旗子喊的不亦乐乎。
老唐从一个老乡那给自己的保温杯倒了点茶水,慢悠悠的说:“对什么畏惧就说明对什么还不够了解,你现在不是了解了吗,别老装着事儿了,心就那么大一点,你总得腾出来一点位置给你的爱人和爱你的人。”
路明非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想说老子骨头都没了,心在不在还不一定呢。
“不过说起来,白王不是女的吗?叫什么,伊邪那美?”路明非问。
“以前可没有男女这种人物设定好吗,鬼知道你哪个神话里听来的……”老唐押了口茶说,“龙类讲究的那叫精神相吸,跟磁铁似的,管你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