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道:“这要得益于楼主的仆人实在是勤劳,若不然,也不会保留这样的证据。”
这时,那个倒在地上的仆人醒了过来。他见到身边围着许多人,起初十分惊惶,吴楼主出面才让他相信自己脱离了危险,镇定下来。
灵堂里有为下人守夜准备的热水。花满楼替他倒了杯热水,那人颤巍巍地喝了一口,精神缓过来很多。
“老人家,你方才看到了什么?”陆小凤问。
那仆人道:“我……我看见邱大侠从棺材里出来了!老爷,这是诈尸了啊!”
吴楼主道:“胡说!”他虽斥责那老人,声音倒并不严厉:“把你所见到的,一五一十,说给陆大侠和花公子听。”
那仆人连连点头,接着说道:“老奴因奉了楼主的命令,在这灵堂里守夜,给邱老爷烧纸,莫叫纸钱断了。可是到了饭店的时候,往常来送饭的小张没有来,老奴就想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耽误了。小张为人老实,送饭从来不会迟,今日是第一次。我就等啊等,奈何小张一直不来,我就想出门寻他。没想到刚起身,就听见棺材板发出了声音,竟像是一寸一寸地往外挪,过了一会,那邱老爷就从棺材里出来了!老爷,这千真万确是诈尸啊!”
陆小凤道:“老人家,你可看见邱大侠穿着什么鞋?”
“穿鞋?”仆人道:“老奴看见邱老爷从棺材里爬出来,当即吓得晕了过去,倒是没有注意邱老爷的鞋。可是邱老爷的鞋,不是在棺材里就穿好的吗?那寿衣可是老奴换的,鞋也是。”
“这么说,是崭新的鞋子?”
“自然,老奴绝不会做那昧良心的事。”
陆小凤掏出一片金叶子放进老者手里:“老人家受惊了,打几角酒压压惊吧。”
吴楼主让老人下去休息不提。
陆小凤道:“看样子这灰尘定不是邱吉留下来的。什么人的脚底会沾满各种各样的泥土?”
吴楼主道:“做苦力的,他们走的路多。”
花满楼道:“做苦力的人穿的往往是草鞋,这人的鞋子却是耐磨的牛皮靴。”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思索。崔星还是不敢相信邱吉竟然又“活”了过来,哽咽道:“邱兄,你,你怎么不等等?嫂夫人可过几日就要到了呀!”
陆小凤道:“崔兄,你怎么知道的?”
崔星抹了抹眼泪:“今日中午,有个人送了封信给我,正是嫂夫人的回信。”
“那人在哪里?”
“这个时辰,应该回驿馆了吧?”
陆小凤道:“他是信使。”
崔星见他激动的模样,犹豫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只见眼前一花,陆小凤和花满楼已冲出了门外。他们忘了,有一种人,能走遍大江南北,只要有心,便能知道许多人的地址。
吴楼主脸色惨白,道:“难道,难道凶手是信差?”
小方道:“信使为何要杀快剑榜上的人?”
吴楼主脸色惨白,道:“这都怪我……”他身形晃了晃。小方扶住他:“楼主,何出此言?”
小方扶着吴楼主在凳子上坐下。一向潇洒倜傥的吴楼主,转瞬之间像是老了好几岁。吴楼主喝了一口茶,平息气息,道:“当年百晓生排出快剑榜之后,我们榜单上的人起初互相不服气,借故争斗了几回。正因为当年的意气用事,才埋下祸根,有几个在比斗中受了伤,被逼出了快剑榜,像邱吉和崔星,都是后来居上,填补进来的。”
“那几个被逼出去的说不定心有怨恨。”小方道。
吴楼主点了点头:“所以此次事件一出,我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当年那些人。可是,我派人悄悄调查,这些人有的退出了江湖,另谋营生,有的意志消沉,连生计都困难。无论是谁,都没有实力雇佣这样一个杀手。”
“或许是他们的后人亲自练成了这种武功?”
吴楼主摇了摇头:“他们的后人都很平庸。”说罢,他自嘲地一笑:“你或许会想,我为何说得如此确定吧?”
小方点了点头。他听到吴楼主这么说,心中已经明白。这件事一定是吴楼主的心中刺,为了防止那些人报复,他自然会关注他们的动态。
吴楼主道:“这些年来我丝毫不敢松懈,生怕以前对别人做过的事,重又回到自己身上。况且,”他拍了拍自己腿:“几年前一场意外,让我的腿受了伤,这下我就更担心了。不过没想到,该来的事情还是会来,那些后人不来,却还有其他的人要来。”
小方道:“所以,你请了陆小凤和花满楼来调查这件事?”
“我相信,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陆小凤,况且西门吹雪也在这张名单上。无论为了什么,陆小凤都会调查清楚这件事。花公子听了这件事,便也一起来了。”
“但他们来时,却已迟了。”吴楼主叹息一声:“邱兄到底还是被那人先一步得手了。”
小方站起来,道:“无论如何,这人已露出了狐狸尾巴。吴楼主,我们为何不一起追过去看看呢?”
吴楼主脸色惨淡,似乎有些畏惧。他看了看小方,少年的脸上无所畏惧。吴楼主咬了咬牙,起身道:“好吧,我们过去。这些年我也享受够了,是时候来面对该来的一切了。”
小方和吴楼主一起走出去。小方发现,吴楼主其实很畏怯。他方才说的话,鼓足了勇气,似乎把一切都抛下。
即使有陆小凤花满楼和西门吹雪,他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