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声清脆,凤齐便见那道紧追不舍的银芒与血红的剑尖相击,然后被撞飞,银芒弹入桌面,竟是一支长约四寸的银色镖梭。
谢琤将腰带自凤齐身上收回,转至他身前,右手执剑,指向来人。
木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一道粉红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真让人想不到,这般出手便要人命,狠辣不留情的行径,竟然是面前这位梳着双鬟,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她穿着一身粉嫩嫩的衣裙,镶着金边,背上交叉背着两把长剑,坐在客栈栏杆之上,光着两只脚丫,笑盈盈地看着两人。
“不亏是白疯子看上的人,果然有两下。”小姑娘看起来年轻,说话却恁地老气,“不过我可不会客气,就看你是想只交出密信,还是连命一起交给我。”
语罢,小丫头从栏杆上弹起,雪白的足尖轻轻点在栏杆扶手上,身姿曼妙。两把幽兰长剑出鞘,落入等候已久的双手。
谢琤一剑在手,不管面对的是凶神恶煞的中年壮汉,还是盈盈弱质的妙龄少女,都不会有丝毫懈怠。
心知少女来意不善,谢琤抢先出手,剑气贯注焚天,杀意锁定,神剑夺魄。
焚天一声龙吟,阴阳逆转。
好快!眼见谢琤如离弦箭,脱缰马,剑尖一点寒芒转眼就到自己眼前,少女虽是面带笑容,看似轻松,心里却是一惊,玉腕轻翻,双剑交叉,挡住对方剑势。
知晓贴身近战于己不利,少女借由谢琤一剑冲力,身似飞花,顺势往楼下飘去,粉色的衣袖在空中飞舞,恰如彩蝶。
楼下原本有不少人,打尖的打尖,住店的住店,少女甫从楼上飞下,便踩烂了一张八仙桌,又将来论理的小二踢飞,吓得大部分人都卷起包袱,转身逃难,也有房间里的住客打开窗子,偷偷瞧着热闹,就连住在谢琤他们隔壁的马贩众人,也齐齐探头。
闹哄哄的大堂瞬间安静不少,那个矮胖的冬瓜掌柜也躲在柜台后面,心疼地听着响声,恨不得把柜台上的算盘立刻扒拉下来,算算亏了多少。
少女落地之后,剑如腾兔,势若搏虎,一股阴冷剑气立刻射向追来的谢琤。
空中不便转身,谢琤不慌不忙,看准剑势,腰身一拧,左肩微侧三分,剑气擦过肩头,立刻划破衣裳,却未能伤到肌肤分毫。
那道阴冷剑气错过谢琤,直直射入楼上楸木栏杆。剑气刚入栏杆时毫无异样,一息之后,栏杆忽然“啵”地一声,由内部裂开,碎屑四溅。
凤齐知晓自己出去只会让谢琤分心,故此留在房内,只是竖起双耳,唯恐错过大厅声响。
“七秀坊的冰心诀果有独到之处。”谢琤落地,盯紧少女。
两人相距十五尺,各自持剑提气。
“可是怕了?那便将密信予我也罢。”少女笑嘻嘻地看着谢琤,口中说得轻松,手上却丝毫不敢放松,“谷主下了令,定要取下你手中密信。不要以为每个人都怕白疯子,不敢取了你的信,再要你的命。”
“若是被你取了性命,白晴朗只会笑我无能罢了。”谢琤毫不在意。
“道长不亏是能在晴朗心头留下最深烙印的人,知我甚深。”
突然,一句深情款款的话语从自己背后传来,少女脸色大变。当她发觉说话之人正在身后,为时已晚 ,一柄锋利的短刃从小腹刺出。
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在客栈地板上,碾做尘土,这时她才感觉到痛。
转腕如闪电,双剑贴着腋下向后雷霆一击,逼退身后之人,少女连回头都不敢,提着双剑贴地便窜出客栈大门,乘风驭电,势不可追,徒留一路血迹滴答。
“谢道长,可别来无恙?”白晴朗抚着腰间重剑,步步逼近谢琤。
一时间客栈如死寂之域,无人敢出声。
“道长不必为晴朗担忧,上回心头那一剑,伤势已愈。”谢琤只字未语,白晴朗却像听见他关怀自己的身体一般,开心作答。
客栈里没来得及逃走的人听到这只有一个人的对话心里都忍不住觉得诡异。
只有谢琤毫无反应,他与白晴朗交手数次,早发现白晴朗就是活在自己世界中的疯子,只听自己想听的话。
对付白晴朗,何必多言,提剑便是。
“剑伤一好,晴朗情难自禁,便匆匆来寻道长,欲解相思。”白晴朗越走越近。
十尺,九尺,八尺。
谢琤盯着白晴朗,目不转睛。
白晴朗走至五尺之内时,谢琤动了。
焚天剑影如飞,一时间充斥方圆十尺空间。
白晴朗右手自重剑离开,转而抽出轻剑有情,足尖一点,飞扑谢琤。长剑由下往上撩,划过谢琤腹部,直指咽喉。
焚天轻吐红芒,剑尖滑过有情剑身,有情瞬间迟疑三分,剑式已老,谢琤拧腰便闪。
白晴朗一剑落空,跃过面前桌椅,左掌支在椅背之上,鹞子翻身,双腿踢向谢琤持剑手臂。
谢琤及时翻转手腕,焚天调头,削向那双镶金长靴。
身形虽有些迟缓,白晴朗却丝毫不介意,足底顺势踏上焚天剑身。那时机恰到好处,若快一分或慢一分,都必然只会被焚天锐气削断双足。
借由焚天之力,白晴朗疾驰出谢琤十尺范围,白锦长靴甫落地,白晴朗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谢琤周身十尺内,桌椅碎成裂片,落了满地。
白晴朗换回重剑,鹤掠长空,返身击向谢琤。
重剑无锋,大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