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唇, 用力的把三日月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
三日月噗叽一声磕了满脸的鲜血,今剑眼睛眨都不眨的又重重的把三日月的脑袋按在了地板上用力摩擦, 咕吱咕吱的骨裂声让周围的付丧神听的牙都酸了。孩童模样的付丧神面无表情的抓着三日月的头发把他拎起来,顿了一下又要用力往下砸。
“闭嘴。”
今剑寒声道。
加贺被砸的头破血流,原本属于三日月的姣好容貌也被鲜血泥土模糊得狰狞可怖, 这回他完全不敢放肆, 他没想到今剑下手这么不含糊,这力度怕是没留半分手。
今剑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把三日月的脑袋丢在地上, 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眸中的寒光比刀锋更锐利,“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就像一盆凉水浇在头顶, 一股冰凉的寒意陡然从胸腹中冒了出来,加贺嘴唇惨白, 这一刻绝不怀疑今剑会对这具三日月的躯壳下狠手。
“哈哈, 你杀了我也没用。”加贺嘴角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 他勉力露出一个带血的笑容来,饱含恶意, “杀了我真田时也也不会再活过来。”
意味深长的话让所有付丧神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加贺身上,原本只是想抛出一点信息获得利用价值的加贺心头一凉,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银光一闪,加贺只觉得手掌一凉,一道银亮的刀锋快如闪电般插入了他按在地上的手掌,鲜血慢慢的溢出来,加贺这才迟钝的感到了钻心噬骨的疼痛。他的五指抽搐着痉挛,泪水混合着汗水,乱七八糟的糊在脸上,将这张姣好的面容遮盖的面目全非。
大和守安定按着本体,面无表情的缓缓转动了一下刀柄,听到加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于是露出了一个冰凉的笑意。
他漠然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加贺作为溯行军的高级成员,知道的内部消息还是很多的,在受到生命威胁下,他一五一十的将知道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
溯行军确实蓄谋已久,为了唤醒他们捡到的人形兵器,从得知时也就是另一个个体时就在想法子抹除他的存在。但由于时间线的不同,以及本身元气大伤,所以一开始行动进展缓慢。
作为本世界命定的最大反派,溯行军堪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就像冬眠的蛇类,在洞穴里安静的等待时机,只待时机成熟,便能一击致命。
在漫长的等待后,他们终于抓住了那个机会。趁着付丧神们大举进攻的同时,舍弃了绝大部分的势力作为诱饵,仅仅只是抽调了一支精锐队伍离开基地,去刺杀那个必须抹除的对象。
只要刺杀成功,人形兵器苏醒,那个埋入对方头颅中的芯片产生作用,即便溯行军再次元气大伤又如何,无论怎样他们都是赚的。
加贺趴在地上断断续续的将计划和盘托出,一部分腿脚快的付丧神已经启程赶了回去,剩下了付丧神要么身受重伤不便移动,要么速度太慢干脆留下了善后。
陆奥守敏锐的察觉出加贺话语中的矛盾之处,不提他们如何启动兵器,倘若这个秘密武器如此重要,为何溯行军们会将他就这样藏在石室里呢?说实话,这个地方的隐蔽性确实不怎么样,再加上这个莫名其妙的加贺,这一系列的动作就好像是对方故意将这个地点暴露给他们的一样。
莫非,这个加贺只是个用来拖延时间的弃子?
想通了这个关隘,陆奥守皱着眉就想通知大家想法子赶快带着那个冒着泡泡的培养皿离开,谁知他的嘴还没张开,耳朵就先听见一声清脆至极的破碎声响。
他的目光定格在屋角的玻璃器皿上,一片蛛网般的裂纹正在缓缓扩大,一滴水珠慢慢的从裂纹中心溢出,顺着外壁流下,浸湿了裹在器皿外面的符咒。
陆奥守瞳孔骤缩。
三日月陷入了一场仿佛梦境的幻觉,他坐在一个巨大而空旷的电影院中,四周遍布大大小小的屏幕,每个屏幕上播放的无一例外的都是他心心念念的时也。
无形的线条将这些屏幕连接起来,就像在一棵大树上分离开的枝干,有的屏幕亮着,里面的时也或是嬉笑怒骂,或是冷若冰霜。有的屏幕暗了下去,里面的时也在最后一刻化作了一滩混浊的血浆,啪的一声碎裂成了无数块。
一个个屏幕暗了下去,又有一个个屏幕亮了起来,三日月坐在大厅中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禁锢在座位上,按着他的头强迫他去看那一个个被打碎了美好的悲剧。
虽然脸色惨白,但他的目光仍旧炯炯,定格在某一片屏幕上,里面仿佛走马灯一般播放着一片片色彩暗淡的幻灯片。他看见付丧神们被溯行军断尾般的诱饵调虎离山,山姥切带着时也千里奔逃,溯行军萦绕着黑气的刀锋沾满鲜血,从时也的胸口穿过。山姥切终于暗堕,跪倒在时也身边带他回家。
时也安稳的躺在山姥切的怀里,安静的像一个熟睡的孩子。他的神色平静,即便浑身脏污,鲜血从胸口溅到脸颊,却仍呈现出一种仿佛回家的宁静来。
山姥切抱着时也踉踉跄跄的在山间行走,暗堕的黑气带走了一切生机,花朵凋谢,百草枯萎,但时也的身体仍旧柔软,他的脸色红润的如同正做着一个美梦。
暗堕的神明举刀将空气划破,一脚踏进了虚无的鬼道,在无数明明灭灭的时间中行走,穿过了层层堆叠的空间,在长长的台阶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