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往左边移一点, 怎么样?”
即使不用抬头,特贝也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说话之人的身份——她抬起头,不远处, 邻桌的赫奇帕奇正歪着头,眼眸含笑的注视着她, 他的语气随和平淡,仿佛是在和一位熟悉的朋友聊天。
“积雪草叶片薄, 不耐阴,散射光会让它难以得到充足的营养, 也就无法积蓄足够的药性, 所以, 将它摆放在阳光充足的位置是最好的选择。”他说着,一边向着被摆放在窗边的那盆植物伸出手,两指轻捻叶片:“这盆紫菀叶片厚度就刚好, 对光照要求不高,只要一点散射光就能够维持正常生长。”
作为一名拉文克劳, 特贝对自己的知识贮备具有绝对的自信, 当然, 这并不代表她难以接受别人的指正,女孩盯着窗边的紫菀看了一会儿, 又看了看在因为光线不充足而略显萎靡的积雪草,她想了想, 索性将两者调换了个位置。
“那现在这样呢?”她问。
“光线是足够了, 但我们还需要加上一些其他的东西。”低年级赫奇帕奇低下头, 神情专注的凝视着迎风晃动的草叶,一边认真的告诉她:“紫菀和积雪草对土壤的要求都不高,抗逆性强,培育的话,只要保持土壤湿润,一个月施肥一次就可以了。如果想使药性做到最大化,在盆底加上少许蹄片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非常完美的回答,孔先生。”指导完前面的学生,恰好路过两人所在的角落,草药学教授微低下头,冲自己的学生露出一个温柔且满意的微笑:“为此,我要给赫奇帕奇加十分。”
草药学教室里顿时响起小獾们雀跃的欢呼声。
“已经多少分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算过了,上午的魔咒课和变形术课各有五分,加上这节课就是整整二十分!真不愧是孔,他今天一个人就给赫奇帕奇加了整整二十分!”
“可惜上一节魔药课……”
“我倒觉得没关系,毕竟是斯内普教授的课啊……不被扣分就已经很棒了。”
除了赫奇帕奇们在为这个加分而高兴以外,更多的二年级学生则是侧头瞥一眼角落里神从容不迫的少年,然后见怪不怪的移开目光。
讲道理,任谁在经历过连续一个星期,亲眼目睹同一个人,在不同的课堂上,获得来自不同教授的肯定和加分后,都会由最开始的惊奇,变成司空见惯的吧?
“听说那个东方人又给赫奇帕奇加分了?”——“哦。”这差不多就是如今霍格沃兹二年级生们对此的态度了。
唯一稍微有些例外的大概是格兰芬多,部分始终关注着学院杯进展的小狮子们开始渐渐忧虑起来:再这样下去,只要韦斯莱兄弟再开一个玩笑,或者斯莱特林老蝙蝠再多找一两个茬,他们恐怕就要代替赫奇帕奇,成为学院杯的最后一名了。
简直不能更惨。
对他人的议论一无所知,草药学课结束后,孔云就直接去了校医室——斯普劳特教授拜托他捎几份草药给急需的庞弗雷夫人,这位校医需要一些材料,来制作特定的治愈魔药。
他到达门口的时候,庞弗雷夫人正在训斥一位低年级的格兰芬多:“……我记得我上一次就好好告诫过你了,伤口彻底痊愈期间,不准再上飞天扫帚,你为什么不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呢?”
低年级格兰芬多低下头,老老实实的挨训。
谁都知道,在这件小小的校医室里,从来都是庞弗雷夫人一个人说了算,即使是邓布利多在这里,有时候也会被她直接赶出去。
因此,孔云一进来,就安静的站在了一边等待。一直到校医教训完了不肯好好养伤的捣蛋鬼学生,他才出言招呼:
“下午好,庞弗雷夫人,斯普劳特教授托我带给您一些草药。”
注意到门边静立的少年,庞弗雷夫人这才收敛了满腔的怒气,回以一抹淡淡的微笑。
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接触。
赫奇帕奇院长从来都不掩饰对自己学生的偏爱和骄傲,这一点,尤其体现在部分大方懂事,乖巧细心的小獾身上,比如,在需要助手的时候,她总是会优先挑选自己学院的学生,再比如,即使今年才二年级,就已经开始时不时被派遣一些小任务的孔云。
不少赫奇帕奇的学生都在暗暗猜测,斯普劳特教授这是在培养下一个塞德里克-迪戈里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孔云和霍格沃兹的各个教授,乃至工作人员们面前混到一个脸熟,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孔,你来得正好。”对于这位体贴细心,从不像那帮捣蛋鬼爱胡闹搞事的赫奇帕奇,庞弗雷一直是相当有好感的,偶然撞见的几次,对方对于病人的温柔和严厉也是甚得她心:“你帮我看着这个小混蛋把魔药敷上,药剂的位置你知道的——我去处理这些草药。”
见孔云点过头,她就放心的转过身,去处理那些带来的药材了。
“嘿,兄弟。”眼见着校医的身影消失,低年级格兰芬多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双眼期待的看过来:“我们打个商量,一会儿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庞弗雷夫人,让她提前放我走?你知道的,后天我们就要在魁地奇里对上斯莱特林了!”
他语速极快的用哀求的语气说完,一抬头就对上了少年微笑着的脸,低年级赫奇帕奇垂眸含笑瞥过他一眼,却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目光在药性相似,却略有不同的魔药上停留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