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一点笑容,惨淡如雪,“我没事。”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走开的。”林迪尔叹息,“我没有想到爱洛斯会这样。”
“不管他的事。”瑟兰迪尔挥挥手,“没有关系。”
“那……你好好休息吧。”林迪尔站起来,“有什么需要,我就在隔壁。”
“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发布会?”瑟兰迪尔轻声问。
“现在说什么发布会?”索林哼一声,皱起眉。
“我想做一件首饰。”瑟兰迪尔的嗓音晦涩,像是有一把锈蚀的针头卡在喉咙里。
“可是……”
“你让我做吧。”瑟兰迪尔慢慢地起身,索林只得扶着他,陪他去工作室坐下。
苍白的手指握着笔杆,慢慢地勾勒出项链的雏形,接着描画细节,修改,直到精疲力竭,趴在桌上睡去。
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沉浸在创作之中,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虽然疲惫,到也平静。
林迪尔渐渐放下心来。
“让爱洛斯来一趟。”瑟兰迪尔捧着一杯茶,对林迪尔说。
“你还想见他?”林迪尔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这货没有心肝,只知道钱,你还没有看透?”
“这是我的最后一件作品,他知道怎样做才能体现它的价值。”瑟兰迪尔弯起嘴角,笑容凉薄,“如果拍个好价钱,也能弥补咱们工作室毁约带来的损失。”
林迪尔叹息一声,“开发布会你会出席吗?”
“出席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瑟兰迪尔的手指穿过长发,“那一天,你帮我化个妆吧。”
林迪尔点点头,目光忧伤而晦涩,“好的。”
数日之后,瑟兰迪尔的告别之作亮相发布会,因是告别,媒体蜂拥而至,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瑟兰迪尔姗姗来迟。
他高挑而修长,行走的姿态如名家雕塑一般,神赐的容貌依旧完美,只是这样的完美终究大不如前。
他老了,纹路在皮肤中种下了根须,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淡漠高傲,没由来地透着一股疲惫和绝望的冷寂。
媒体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个接一个连珠炮一般地提问。
“瑟兰迪尔先生,据说您是因为身体原因才宣布以后不再定制首饰的,是这样吗?”
“瑟兰迪尔先生,能说说这件首饰的灵感吗?”
“瑟兰迪尔先生,坊间有传闻您曾经历过一次绑架,是这样吗?”
“瑟兰迪尔先生,这件首饰叫什么名字?”
瑟兰迪尔在保镖的保护之下一路向前,直到他即将登上发布会的红色地毯,他终于停下脚步,慢慢地回过头来。
镁光灯一盏有一盏闪烁不停,他直愣愣地望着一个虚无地方向,说了一个词。
“ash。”
整场发布会,他没有再说过一个字,对所有的问题充耳不闻。
而那件名为“ash”的项链被放置在水晶展架上,在灯光的照耀下享受着世人的啧啧赞叹。
整条项链都由灰色的金属锻造打磨而成,它黯淡无光,没有奢靡的宝石和闪耀的贵重金属做装饰,通体灰蒙蒙一片。两片破损到露出骨骼的翅膀环绕而构成主体,羽毛的轻盈和骨骼的坚韧表现的淋漓尽致,翅尖交叠的位置之上蜷缩着一只小鸟的骨骼。
整件作品充满了死亡和绝望的气息,似乎轻轻吹一口气,它便要碎裂开去,变成漫天的尘土,不复存在。
拍卖现场是如何火爆,对瑟兰迪尔来说并不重要,他早早回到休息室,对着窗外的蓝如梦幻的天空发呆。
爱洛斯匆匆推门而进,额头上有汗,眼睛亮像是刚刚发现了一座金矿一般,“瑟兰迪尔。”
“嗯?”瑟兰迪尔没有动弹,连视线都没有移开一分。
“拍到灰烬的卖家希望见你一面。”爱洛斯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你知道灰烬被拍到什么价格吗?简直是奇迹!”
“不见。”
“瑟兰迪尔!”爱洛斯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来,“这个人你见。”
“理由?”
“他想知道ash的来历,为此加了百分之二十的服务费。”
“退给他。”
无论爱洛斯怎么劝说,瑟兰迪尔都淡然地拒绝。
爱洛斯无法,“你必须要去。”
“你……”
爱洛斯搀起他的胳膊,“这也是索林的意思,就算是为了我们,不要任性,好不好?”
瑟兰迪尔看着爱洛斯窘迫而焦急的模样,看着汗水顺着他一丝不苟的发鬓流淌到衬衫领子上,终于点了点头。
爱洛斯松了一口气,陪着他走到贵宾室,努力压抑着兴奋,干咳一声,“他就在里面等你,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瑟兰迪尔的手落在门把手上,漫不经心地对爱洛斯点点头。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
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他的手边有一大束如焚玫瑰,以及那串“ash”。
他轻声哼唱着什么,瑟兰迪尔走近一步,才听清他唱的是什么。
“tiddler ur y……”
心跳从未在应发生时退却,瑟兰迪尔站在那里,手脚都冰凉。
“他们说如果是我来拍这件首饰,要比竞拍价高百分之五十才肯卖,如果想见你还得再加百分之二十的服务费……”男人回过头来,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有光,一身藏青色西装穿的风生水起,兀自絮絮叨叨地说下去,“这些我都不在乎,可是为什么这件作品看起这样阴森?我还以为是花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