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了,必定回报。”
“哪里,哪里。”沈道文客气了两句,把双手背后,踏出了门槛,边叹气边离去。
等沈道文一走,我捏住温行知的手臂,有些着急道:“你又要走?!你何时才能为自己活一回?!!令尊已去,你不如为官造福百姓,你说你从没有想当官的意愿,你骗骗我爹也就算了,我不晓得你的心思吗?!”
温行知竟露出洁白的虎牙,盈盈笑了起来,他嗔道:“着急甚?你看看你,又急了,是多想我留下来?我原先还说要求你收留我,此刻看来,不用求,你就巴不得留我了。”
他的话使我一头雾水,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问道:“你...是几个意思?你不是说要回温家宗房吗?怎么,现在的话又背道而驰?我都晕了。”
温行知将书本搁置在桌上,他收敛了神色,正经道:“我家这支就是温家嫡系,实不相瞒,先父是乞丐出身,无父无母无兄弟,”他语气严肃,“凶手到底是何人,我也不知,我贸然离去恐招杀身之祸,这凶手定然冲着我家来的,要我温家断子绝孙,我不过想使个金蝉脱壳之计,去了那层危险。”
我迷茫不已,赶忙问他:“金蝉脱壳之计?又是什么意思?”
温行知靠在我耳边咬字道:“自然还是要留在你身边...我早年在一个江湖术士那里学了一样厉害技艺,便是会做薄皮面具,待我做好了面具,假意从沈府正大光明离去,选个时机改头换面再迭回你身边来,届时你吩咐府上的管家买些小厮进来,我混进去不就成了?”
我顿时恍然大悟,也欣喜若狂,我一脸兴奋的看向他,“当真?!那!那你要在我身边留多久?你陪我一起去太学么?”
温行知理了理衣摆,他看着窗外,淡淡微笑道:“你让我去,我便去,至于留多久,也说不清,若哪天抓住了凶手,兴许我的乔装打扮便结束了。”
有那么一刻,我自私的想,若那凶手永远也找不到的话......浮现这种想法时,我狠狠唾弃了自己,这般想法已不叫龌龊了,而是卑鄙无耻的混蛋。
我搓搓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搓掉,继而撑着下巴,作出倒胃口的可爱之状,眨眼道:“那现在说定了,我要你去太学随行,我不带书同,他那么笨,及不上你的一根手指头,这下好了,新书童有了,先生也有了。”
温行知翻开书,翻了一页又一页,似乎是在找上一回所看的章页,他抿嘴应道:“我可不服侍你,我这病秧子容易倒,只教你念书。”
我连忙点头,“嗯嗯,我何时让你委屈过?我服侍你,可好?”
温行知将书挪过来,他按平摊开的本子,斜睨我一眼,“就你这懒样服侍我?也不怕闪了舌头,甭说那些有的没的,温习你的学业罢,我粗略讲一章,想困觉了,你自己再拿书领悟去。”
我又嗯嗯两声,什么都依了他,我眼下就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抖两下,那全身的羽毛仿佛都要飘一飘。
温行知要采购做面具的材料,我吩咐书同跑腿,材料买回来后,都是些我没见过的新鲜玩意,温行知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软糊糊倒在药臼里捣烂,软糊糊的颜色跟肤色倒是一模一样。
等在药臼里放置一夜凝固后,温行知拿起一坨糊糊,均匀的平按在桌上,他用小刀一点一点的雕刻人脸形状,最后一张面皮被刻的很薄,放在桌上凝固一个时辰,差不多就做好了,他这手艺出神入化,我从未见过,令人惊叹极了。
等他将那层薄薄的面具戴上脸时,我竟看不出任何瑕疵,那张平滑无奇的脸,仿佛就是他的脸。
我摸了摸温行知脸上的触感,忍不住称赞连连,“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真像脸啊,我以为武侠小书里说的面具都是假的,竟不想有此一天看见了,真是个以假乱真的脸啊。”
温行知拍掉了我的手,他不得意也不谦虚,目光清远,语气平静道:“这项江湖术早已失传了,从前的绿林好汉会的可多了,我商游时,偶然在一个隐士手上学到的活,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派上了用场。”
我瞧了眼药臼里的软糊糊,嘿嘿笑道:“行知,你帮我也做一件吧,给我做一件...绝世无双的美男面具。”
温行知二话不说,就开始做面具,这一次凝固的时间不长,很快我就能戴上面具了,照铜镜时我险些要爱上镜子里的假脸美男,实在太美了。
由此,我给温行知取了个别号,唤面具温。
剩下的材料还有一些,温行知继续做了几张面具,有的样式一样,也有的样式不同,说是怕将来他的面具破了,以防万一。
面具做好后,沈府就该替温行知假意践行了,摆宴款待时,我耳旁全是沈道文的叹气声,他这叹那叹的,叹的我心口发闷,多少我有点妒忌温行知了,若是我放下学业,沈道文定会将我乱棍打出沈府,指不定还要说:蠢材想要卸下担子,得过了我这关。
多日来,温行知第一次上桌在大院里食饭。
沈道文看向温行知的目光,和蔼极了,他从没用这等散发光辉的目光看过我,沈道文给温行知夹了几次菜,可从没给我夹过。
李氏还好,她替温行知夹完菜,晓得给我夹些。
我白日做梦,将这顿饭遐想成温行知面见我父母的家宴,我越想啊,越欢喜,越自我沸腾。
温行知悄悄捅了我一下,他压低声音道:“你此刻就像襁褓小儿,哈喇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