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回了盛莲的模样,只不过她原本娇美的脸上现在却被划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从右边的太阳穴,斜至下巴左边,横亘在整张脸上,鲜血如泉涌,显得异常可怖。
盛莲瞪大的双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可思议,她缓缓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却只摸到一手滑腻腻的鲜血,终于承受不住,连叫都没叫出来,一口气卡在嗓子里,昏死过去。
裴寰还未来得及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做出相应的表情,原本执剑的右手又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他满眼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提起长剑,只见寒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利落地斩在自己左腕上,伴随着刀刃削进钝物的轻响与裴寰的哭嚎声,剧痛袭来,他左腕被齐齐斩断,血流如注……
第38章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十九】
江弦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左手不注意在床上杵了一下,那叫一个酸爽,直接把他疼精神了。
手腕的肿基本已消,但还敷着草药,不止敷药,还得一天三顿喝那又酸又苦,难以形容味道的中药,说是有利于消肿化瘀。
天色已亮,裴异没来,也许是还没下朝。
江弦起床,伸了个大懒腰,准备打开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初秋,虽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早上气温还是有点低,江弦刚一开门就被小风吹得打了个激灵。
这时一阵窃窃私语声随风一起飘进了江弦耳朵里。
“哎你听说了吗?太子昨夜犯了失心疯,不仅毁了太子妃的容,还砍了自己一只手……”那声音好像是从自己卧房拐角传来的,是个女声,但不是彩秀,应该是当初一起候在门口的另外两个宫女其中之一。
毁容断手?江弦心中一惊,顿时把这件事和裴异联系在了一起,却又听见另一个说:“怎么没听说,这事一大早宫里都传遍了,听说当时开门进屋的宫女看见满床满地的血,直接吓晕了!”
这声音江弦耳熟,应该是那个叫核桃的小太监。
就在江弦竖起耳朵想要再听仔细些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陛下已经下令严禁私下议论此事,你们还敢在背后嚼舌根,难道舌头都不想要了吗?!”
是彩秀!
江弦忙做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站在门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手刚捂住嘴,就见彩秀从墙角带着核桃他们拐了过来,看见他略微一惊,而后忙疾步上前行礼。
江弦点点头,然后问:“三皇子今日来了吗?”
彩秀答道:“并未来过。”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江弦心中升腾,他匆匆洗漱一番,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往文庆殿赶。
刚走到殿门附近,裴异就来了,依旧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一看见江弦,嘴角就咧到了耳朵根。
江弦看着见他的一瞬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位,接着就觉得鼻子有点酸,他上前一把抓住裴异的手,也不顾周围有多少人看着,丢下一句都不许跟来,就拉着人一路来到花园才停下。
这是江弦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拉自己的手,裴异觉得挺新鲜,于是笑着问:“不过一天没见,你怎么就变得这么主动?想我啦?”
话音刚落就被江弦紧紧抱住了。
江弦把脑袋埋在他肩窝猫儿似的蹭了蹭,然后又狠狠嗅了口他身上的檀香味,才闷声开口道:“太子的事,我听说了。”
裴异身体一僵,没出声。
江弦继续说:“所以,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嗯。”裴异点头。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因为树枝划伤了自己的脸,所以盛莲被毁了容,因为自己扭伤了手腕,所以太子永远失去了一只手……
江弦从来不知道原来裴异这么残暴,他一直以为他也就是会用阿飘吓吓人,恶作剧一下什么的,而现在裴异做的事直接刷新了他的三观。
江弦沉默了,裴异将他从自己身上拉开少许,看着他的脸,表情少有的慌张:“你怕我了吗?”
这个怕,和之前江弦对他的怕是不同的意义,江弦明白,于是摇摇头:“不怕,我只是很担心……你这件事做的这么高调,你父皇和太子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没关系。”裴异说:“就算知道是我做的,他们也没证据,暂时不能把我怎么样。”
正因为不能怎么样,再加上太子和太子妃还未清醒,所以东云帝敕令封锁了这件事的消息,皇宫上下不准再提,就连单独找裴异试探这种事都没有,就好像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江弦却觉得东云帝的做法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亦或是出击前先缩回来的拳头。
自己都能猜到的事,聪明如裴异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知他心里是否已经有了对策。
他不安地看着裴异,对方却以微笑回应,于是江弦也跟着勾了勾嘴角。
然后他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裴异,你跟我说过,那些鬼魂并不具备攻击力,那你是怎么让裴寰先毁了盛莲的容,又让他自己切了只手的?”
“鬼魂不行,可是人可以呀。”裴异捏了捏江弦的耳垂,目光深邃:“毕竟先让他看见些恐怖的幻觉,再逼他动手也不是件难事。”
裴异语气平静,却还是让江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自庆幸还好当初他只是随意吓吓自己。
东云帝的敕令很是管用,才第二天,太子的事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没人敢再提半个字,并且从那天起,一直到江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