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坠落到无底深渊里。
他犹如折翼的白鹤一般坠落着,耳畔是萧韶低沉而森冷的声音——
“比起火海,人间才是真正的炼狱。”
“就用你的双眼,与我一同见证吧。”
再无边黑暗里,时间似乎都会驻足不前。
明焱捂着头颅醒来,却发觉自己身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这是哪里?
明焱拖着沉重的身躯做起来,视图换回支离破碎的记忆。
他最后的记忆仍旧停留在山崩地裂的一瞬间,坠落进无尽的深渊里。难道这黑暗而死寂的地方,就是萧韶所说的炼狱吗?
一线光亮自身后传过来,破开无边黑夜,明焱下意识地追寻光源,却又被刺痛双眼,不由自主地撇开脸。
“欢迎回到人间。”是萧韶的声音,满是讥讽与谐谑。
借着光亮,明焱才惊觉已身处牢笼里。而篆刻在牢笼上,又交织成无形的网,缚住他残存的灵力。
怒意自心底陡然窜起,明焱冷声问他:“你究竟要做什么?”
萧韶不以为意,讥讽地反问明焱:“像一只鸟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不正是你最好的归宿吗?”
这对于明焱来说,是莫大的侮辱。赤凤与凡鸟有别,怎么能混为一谈?萧韶这么做,无非是想折磨他——消磨他的意志,折损他的尊严。
萧韶说话时,眸光正一瞬不瞬地落在明焱身上,似乎期待着他流露出绝望的神情:“你将被禁锢在这里,直到被世人遗忘,彻底消亡。”
“滚!”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从明焱紧咬的齿关里吐露出来,包含了太多的愤恨与怒火,也隐隐夹杂着无可奈何。
“也许,我该让另一个人来见你一面。”说话间,萧韶侧过身去,便见另有一人站在门口。
那人逆光而站,身影几乎化作漆黑的雕像,明焱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是,明焱心里很清楚,这是肖从朔。
不,这怎么是肖从朔呢?真正的肖从朔不知被驱逐到了何处,眼前的这个人,只是罗睺的一部分。
“明焱。”那人一步一步走过来,脚步声回想在寂静的房屋里,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明焱心间。
“我该叫你什么呢?”明焱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纵使依然和肖从朔一模一样,但昂扬勃发的朝气是借不来,也偷不来的。
肖从朔和煦如暖阳的笑容渐渐浮现在眼前,明焱忽然觉得寒彻心扉——难道他真的回不来了?
“我到底该叫你什么?”明焱喃喃问道,“你不是肖从朔,也不是罗睺。”
“这并不重要。”男人走到牢笼跟前,居高临下地睥着他,犹如明焱只是脚下草芥,“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呢?”
“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怕的?”明焱无比讽刺地看向刻在牢笼上的符文,发出一声嗤笑。
在这座精心准备的牢笼里,他连涅槃之火都无法引燃,只能做一名安静的囚徒。
“既然是这样,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余生吧。”男人转身欲走,却又在门前驻足,回身望向他,“大发善心”一般提醒道,“不过,你的余生兴许有点长,我不会让你轻易消失的。”
“我会亲自为你点燃香火,祝祷你长久不衰。”
“你!”明焱再也无法按捺住怒意,心头好似火烧,眸光都快化作利刃。
有些时候,苟延残喘地活比死更痛苦,明焱亲看着光亮被门扉阻挡,这个地方再度变得漆黑而寂静,宛如深渊。他则是深渊里的一粒鹅卵石,只能静静待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连腐朽消失都是奢望。
第42章浴火而生2
四十、
黑暗与寂静并不可怕,让明焱真正感到畏惧的是,在这里沦陷得久了,会忘记活着的滋味。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化成一具行尸走肉,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一丝光亮从门扉的缝隙里传进来,越来越刺眼,宛如利刃破开黑色幕布。
明焱被关押在黑暗里太长时间,双眼在看见光亮时被刺痛,下意识地撇开。可即使没有看清楚站在门前的人,他也认出了肖从朔的身影。
只可惜,站在不远处的,只是占据了肖从朔身体的人。
难道肖从朔真的回不来了吗?明焱攥住牢笼上冰冷的钢筋,指腹摩挲着凹凸不平的符文,忽然灵感一现——也许,他还有机会。
占据肖从朔身体的人不急不缓地走向牢笼,冰冷的眸光睥着囚徒,宛如那只是一根草芥。他的手里捧着一盏香炉和一盒线香,故意把东西一一放在明焱眼前,不置一词。
黄铜香炉是鸾凤振翅之状,一颗红宝石嵌在眼睛处,正漾起幽幽光华。明焱一眼就认出香炉的来历,霎时如坠冰窟,冷声问道:“你去过花鸟店?”
男人并不理睬他,擦亮火柴,点燃一炷香。檀香的气息渐渐散开,徜徉在漆黑的密室里。这样的供奉实在太过讽刺。
明焱攥紧了牢笼,几乎咬碎了牙,警告道:“你要是敢动大白和朱离——”
“它们还不值得我亲自出手。”男人冰冷的语调中,带着不屑一顾的意味,“只要你乖乖带在笼子里,它们就不会有危险。”
“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明焱实在摸不清他和萧韶的思维。
黑暗里,猝然传来轻笑声,饱含了讥讽。男人俯身凑近了明焱,阴冷而凛冽的眸光纵使隔着夜幕,也能教人左立难安:“如果我说没有目的呢?”
“遇到你这样不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