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事情影响,觉得斐川会又气又恨,再加上原本就对自身情况有抵触跟排斥,他笃定斐川一定不肯给他生下这个孩子,他甚至也考虑了之后所有的事情,他要帮斐川养好身子,他要好好的对斐川,加倍的弥补和爱护,绝对不能再有猜忌和轻视。
斐川疯疯癫癫哭叫出声,毫无意义的言语穿过房门,凄哀绝望的哭叫声惹得外头的唐了都不忍再听下去,他疼得很厉害,绷紧的神经已经到了快要断裂崩塌的边缘,血迹从他下身流出弄脏被褥,斐川倚着冰凉的墙体想要护住自己的骨肉,痉挛的双腿紧紧夹着,散乱的长发被冷汗浸湿一缕一缕的黏在了毫无血色的脸上。
靳嵘抹了把脸想要抱他入怀,他放弃了已经决定好的念头,他不是舍不得亲手送走自己的孩子,他是舍得不看斐川这样,可即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将斐川逼到了绝路上,瘦弱的少年尖叫着扑到床边攥起了那块碎裂的瓷片,锋利的瓷片凶狠无比的刺进了靳嵘的肩头,斐川满脸的泪痕,他太怕靳嵘伤他的孩子,纤细的指节紧紧的抓着染血的瓷片,他一连扎了靳嵘很多下,直到那块碎瓷深陷皮肉被血液浸得脱手打滑他才不得不停下。
房中桌上的烛火还亮着,炭盆燃烧的声响轻微得可以忽略,斐川瘫倒在床上倦得快要失去意识,靳嵘维持着僵硬的跪姿等到他慢慢放松,他跪在床边,尽可能跟斐川保持了距离,他连动都不敢动,直到斐川呼吸平稳下来他才敢去摸他的手。
斐川也是满手的血迹,瓷片割伤了他的左手手心,靳嵘跪在床边并没有起身的打算,他极为小心的帮他清理包扎,即使是开口解释他也没有将大夫的原话复述出来,而是把所有的原因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说因为他害得斐川自己在外所以导致孩子发育不好,他隔着xiè_yī轻轻碰了碰斐川的小腹,指腹摩挲的动作几乎让人无法察觉,靳嵘肩上的伤口没止血,可他却丝毫觉不出疼痛,他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纱布打结,眼里满是愧疚和疼惜。
靳嵘垮下身子低头吻了斐川的指尖,一个接着一个的吻过去,吻过断裂的指甲和深色的淤血,斐川再次觉出了湿热的触感,靳嵘低哑的哽咽声让他觉出了恍惚。
“孩子不太好,大夫说再留下去你会有危险,所以我才让你喝药。”靳嵘的嗓音嘶哑痛苦,仿佛每一个词句都夹带着自他心脏上割下来的血肉,他轻轻嘬走了斐川指尖的血痕,舌尖舔过上头小小的冻疮,“不喝了…你想要,就不喝了,我照顾你,以后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孩子也好,什幺都好,我都听你的。”
他鼻尖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这幺突兀的落了下来,靳嵘还从没有这幺哭过,他跪在少年的床边连头都垂得低低的,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他猜忌、多疑、木讷、借着自己的贪念为所欲为,还给自己找了一个自轻自卑的好借口。
靳嵘哽咽到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斐川,已经平复下来的少年陷在床褥里呆呆的看着他,漂亮的眼眸红肿不堪,涣散的目光飘荡了很久,最终还是停在了他的肩头。
靳嵘处理完他手上的伤就开始用热水给他清理腿间,斐川磕磕绊绊的消化着他刚才的话,布帕拧干的动静打破了屋里的沉寂,水珠成串的跌进铜盆里,热乎柔软的帕子贴上了光裸的大腿,一点点的擦拭掉上头干涸的血迹。
斐川冷不丁的呜咽了一声,继而试图去咬下唇,可他还在不停的发抖,只能用牙齿哆哆嗦嗦的磕着唇上的破口,幸亏靳嵘很快就给他穿好了亵裤,顺带着用软绵绵的毛毯盖住了他的下身。
他这才得以借着烛火的光亮看清了靳嵘的脸,他还看到他下巴上新冒出来了一层泛青的胡茬,斐川弄懂了刚才的事情,但他还不敢就这幺睡去,他一直睁着眼睛等到靳嵘将水盆布帕都送出去,又等到靳嵘两手空空的回来。
确信了靳嵘不会再给他喝药,他才勉强放松了身子,他很快就被走到床边的男人抱着放到了床里,男人仔细的柔软的被褥和毛毯围着他,又仔仔细细的连被窝的四角都帮他一一掖好。
斐川睡熟之后一连惊醒了好几次,靳嵘看出他还是担心,所以干脆搬着凳子坐到了靠门的地方,斐川睡到口渴,他一睁眼就看见靳嵘在房间的另一端倚着门框困得直点头,肩头上没处理的伤口早已将衣服染红,就连他脚边的地上也有了一小滩刺目的血痕。
斐川半梦半醒的往被中缩了又缩,两只细瘦的手臂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他想直接睡过去不予理会,但心中隐隐的酸意让他无法忽略,他终究还是弄出了一点动静将靳嵘弄醒,又在他紧张兮兮跑到床边询问的时候往他手上写了几个字。
——血味重,难受,弄掉。
第13章
客栈里该有的东西都有,唐了做事谨慎细致,靳嵘只管守着斐川,旁得事情他都能应付过来,从房钱到给大夫的诊金都是唐了解决的,靳嵘那日听见他带回的消息之后就连夜赶去了斐川那,他走得太急,马上的行囊里只有他的战时用的东西,除此之外半个碎银都没有。
唐了去了洛阳城里的接头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劫了库房,不光是必需的财物,但凡有个稀罕东西,不管是玩的用的他都一股脑的搜刮了干净,斐川的身体特殊,需得用些极好的药材方能稳定情况,临近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