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拔腿就跑。
苟旭抓着他忘了拿的包也跟了上去。
许斐他们到严野说的地方时人已经不在了,周围还围着没散的人,夏生拉了个年轻人问,得到的答案是五分钟之前被揍的女生被人送去医院了。
夏生打秋生的电话也是关机,打不通。
秋生的电话没电了。
她站在医院门口,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还有几道擦伤。
她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胡子拉碴长发过肩,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旧,就像一个刚从山沟沟里出来的流浪汉。
流浪汉手上提着药,还在谆谆教诲身旁的小女生,“小小年纪要好好学习,以后不能再和别人打架了,听见了吗?”
男人外表颓废狼狈,声音却出人意料的磁性悦耳。秋生莫名其妙被人揍了一顿已经很不爽了,还被他念叨了一路,小脸上非常不高兴:“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叔叔。”
男人一顿,下意识摸了摸脸,胡渣扎手,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才意识到自己如今形象不佳。
是挺叔叔的。
秋生今天出门没带多少钱,她把身上仅有的钱摸出来全给了他,道:“叔叔,你给我留个电话号码,我改天把医药费给你。”
男人把手中的药递给她:“不用了。”
小女孩儿身上很多擦伤,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偏偏一张小脸绷着,想要装出一副大人的沉稳模样。
男人笑了笑,对她说:“以后不要再打架了,再见,小朋友。”
秋生站在原地,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嘀咕:“我才不是小朋友……”
陶白晚上接到了秋生打来的电话,她打暑假工的事没有告诉秋生,自然也就不知道今天在她工作的前面几条街,她的好朋友被一群女生欺负了。
秋生也没有说今天下午的事,她的声音一如既往青春活泼,光是听着都让人觉得朝气十足:“淘淘,你整天在家干嘛呀,什么时候出来玩儿,我请你喝奶茶。”她胳膊上缠着纱布,龇牙咧嘴,夏生坐在沙发对面冷笑。
她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夏生翻了个白眼,抱着桌上的果盘吃,真是白关心她了。
陶白抿了抿唇,眼中蕴着笑:“月底可以吗秋生?我请你喝奶茶。”
月底就发工资了。
月底差不多脸上的伤就好了,秋生忙不迭点头:“好的呀淘淘,月底你可不能放我鸽子,我等你。”
陶白也很高兴:“嗯。”
暑假陶白过得很充实,白天去打工,晚上在家写作业和提前预习高二的学习内容。
打工是她答应了齐素成绩不下降换来的,她不能松懈。
她可以想象,如果她开学成绩下降,考得不如卞桃,即便她买了手机,最后也会被齐素扔掉。
努力很难,留住努力更难。
陶白只有加倍努力才能得到和保留自己的东西。
枯燥又难忍的工作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受,对陶白而言却很轻松,只要不用面对面跟别人交流,暴晒,流汗,苦累,这对她来说都是可以忍受的。
除了那天的偶遇,陶白往后每天都在市中心来回走,一天八个小时,她在暑假再也没见过许斐。
月底,因为不满一个月,她只拿到了2500的底薪和300的全勤奖和200的奖金,一共3000。
隔天放假,她请秋生喝了奶茶,还给她买了礼物,秋生离开之后,她去了上去的那家手机店。
陶白没有买最新款的手机,也没有买那个姐姐说的性能很差的手机,她买了一部两千左右的三星智能手机,外壳是白色,很漂亮。
2008年的暑假,陶白穿着沉重的玩偶服,在四十度的烈日下暴晒了一个月,发出去无数个气球,赚了3000,拥有了她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机。
每个女生在青春时期都曾为某件事不管不顾疯狂过,陶白的不管不顾只是因为一串前路未知的数字。
晚上她坐在床上,阅读手机说明书看了整整一夜。
黎明破晓,天边泛起鱼白肚,陶白翻出很久之前秋生帮她申请的qq,输入号码密码,在点击“登录”的时候,她仿佛觉得自己打开了潘多拉宝盒。
许斐qq号是76开头,好巧,她的号也是7开头。
屏幕一闪,陌生的界面出现在陶白眼中,她戳了戳左上角的原始头像,外人看来丑兮兮一秒都不能忍的头像在陶白眼中却宛若天使。她摸索着点开资料,在看到网名的时候顿了顿。
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