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似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老胡对我们采取眼不见为净的措施,已经放任自由了。
下午数学课的时候,教室外面突然出现了几个身影,老胡笑着走了出去,拍着他们的肩膀,教室里又躁动起来,递纸条的人更是不管不顾,玩手机的人抓紧每分每秒,看小说的人低着头专心致志。
他们聊了好一会儿,老胡才慢悠悠的走进教室,脸上幸福的笑容再明显不过了。
“那是你们上一届的学长学姐,下次让他们来给你们讲讲当年的经验,他们可没你们这么闹腾。”说完似乎是想到我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叹了口气,继续讲起了那道抛物线。
这一闹剧让我想起了曲方歌,花翎说他的第一志愿填的s大,似乎是没什么悬念了,表弟的补课告一段落,他回家住了一段时间又出门了,说是要出去旅游,除了偶尔一个电话就再没了消息。
他现在会在哪里呢?看着怎样的天空呢?身边又站着谁呢?
那时六月末尾的一天,天气没有一点转凉的迹象,整个城市依然被烈日炙烤着,像是后羿当年射掉的那九个太阳又卷土重来了,一天喝多少水都嫌少,不够平衡我们出汗的量,要再碰上个体育课,之后的教室里简直像是一个蒸笼,好半天才能平静下来。
“他去了西藏。”花翎夸张而羡慕的语气诉说着这个消息,说是晒黑了不少,回来必定只剩下牙齿是白的了。
回家的时候,我在饭桌上问起关于西藏的事情,爸爸说起他年轻时候的事情,那边的太阳特别毒,天特别蓝,每经过一座山就能换一种天气,夜晚的星空很是醉人,像是全世界的星星都聚集在那里了。
那天晚上,我梦到了西藏,猛烈的风,山顶的积雪,直射的太阳光线,碧蓝澄澈的湖泊,漫山遍野的经幡。
奇怪的真实感,好像我真去过这个地方似的。
3
七月中旬的时候,我再次见到了曲方歌。花翎正在抱怨老胡留下的那张数学试卷是对我们的额外压榨,就看见校门口那棵玉兰花树下站着一个人,黑色帽子,小麦色的皮肤,白色的亚麻衫,卡其色的背包放在地上,他正低头看着一张硬纸,认真时候一定会拧起来的眉尖。
我们站到他跟前的时候,那张脸才慢慢抬起来,我才看清楚他手里拿的那张s大的录取通知书,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唇边竟然鲜有的露出一丝笑意。
“我们组合在一起就是,巧克力牛奶。”花翎抬起胳膊放在曲方歌的手臂旁,黑白立现。
也许是我的错觉,这个样子的曲方歌反倒比以前好些,身上有了另外的颜色,脸上增添了别样的表情,不再是之前那个单纯的好学生了。
黄昏的光线把他的背影刻画得金碧辉煌,像是驾着太阳马车的阿波罗,在那宽厚的肩膀上,我隐约看到了别的东西。眼睛慢慢眯起,这才觉出那是长大的痕迹,是成熟的印记。
他好像不再是我当初看见的那个少年,不会再穿上北城一中的黑白制服,不会再在教室里坐上一天,不会每天放学后和我们一起回家;他拥有金色羽毛,注定要飞到更广阔的地方去,进入更多人的风景里。
此刻的苏洛云慢慢望着那个背影,心底一阵叹息,一阵欣喜,我见过他最初的样子,却不能继续见证他的另一番模样。
“对吧?”花翎和他说了什么我根本没仔细听,光顾着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傻愣愣的“嗯”了一句,才能把那个我并不知道得话题继续下去。
“那我寒假回来帮你补习。”曲方歌慢慢说道,花翎笑着冲我使眼色,而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按照自己的直觉去回答,“谢谢。”
之后才知道,花翎说我也想考s大,这可冤枉我了,我怎么会胆大包天到想要去s大,花翎恨铁不成钢道,“增加接触机会知道吗?”
“可这不是欺骗吗?”以我那样的成绩,怎么能考上那所大学?
“所以我说的是你想,而不是你会嚼字的地步,大概是最近她转战到小说了,男女主角的对话总是一点点地剖析,简直像个侦探。
我心底很清楚这样下去的后果是什么,心甘情愿的在冰面上攀爬,要么是被那寒冷冻得逃离开,要么就是在冰薄的地方掉下去,同样的无可挽救。
4
周末去宋钰家做客,她急匆匆的开完门就往沙发上一跳,动作迅速的将电脑放在了盘着的腿上,还一边热情地招呼我们,“随便拿随便吃啊。”按着键盘的左手和操控鼠标的右手完全没有多余的空隙,看来她又在玩游戏,我和花翎凑上去看了一眼,只能隐约感觉出来时cs,只好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快要睡着的时候,宋钰才放下了电脑。
挂衣服的架子,书柜,衣柜,床。倒是很正常的布置,一点都不能凸现出她的个性来,却见宋钰正跪在地上,弯腰往床底下找着什么,慢慢哗啦出一个鞋盒子来,吹了一口表层,倒把她自己呛了一下。
“床下面全是?”我惊讶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