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终,两人先后下台走出小厅。众人议论纷纷,猜测两人是忍不住要去泄火了,不禁窃窃私语、低笑连连。
事实上两人什么都没做,彼此冷战着进了包厢。一众人等要玩国王游戏,陆垣棠懒得找扑克,便鬼画符一般写了一叠签纸分给大家。发到秦夏引时,陆垣棠故意略过他交给下一个人,秦夏引扫了眼身旁的副导演,那张数签便如愿落入秦夏引手中。
陆垣棠无奈道:“你也要参加?”
秦夏引直视过去,“不欢迎?”
陆垣棠努努嘴,“这里不欢迎居家的有夫之夫。”说完还是给副导演另发了一张。
副导演谄笑,“这不就是说我呢,老男人不吃香咯。”
秦夏引面无表情,毫无交谈的意愿,副导演顿时萎靡不振缩回了沙发角落。
因为有秦夏引在场,大家都格外拘谨,可酒过三巡之后便原形毕露了,唱歌跳舞耍酒疯,就差上街裸奔了。
连静枢做了国王,笑呵呵道:“1号和6号喝交杯酒。”
陆垣棠一脸不甘愿地把写着1的签纸扔到茶几上,嚷嚷道:“6号是谁,磨磨蹭蹭的,快出来!”
秦夏引沉着脸,慢慢站了出来,众人又是一阵哄闹。
陆垣棠烦躁不安地走过去,抓起那张纸,断言道:“这不是6,是9。”
连静枢喊道:“没有你这个躲法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陆垣棠不吃他这一套,“谁是9,那个才应该是6,我写的我还不清楚?再说我已经准备要喝了。”
旁边的丁一把纸条拿给陆垣棠,闷闷道:“我是9号。”
陆垣棠看也不看,把纸条窝在手心,转身倒了两杯酒,递给丁一,“来,干杯。”说罢不等丁一反应就绕过对方手臂放在自己嘴前,丁一在起哄声中也照做,两人凑近扬手,交杯酒便成了。
陆垣棠用余光扫见秦夏引尴尬地站在原地,在他们喝交杯酒时神色落寞地坐回原位,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不断用手勾勒那个数字6。
那个人胸前戴着他的思念,那个人手上戴着他的祈福,而那个人却与别人心贴着心,手挽着手,挥霍着他的心意和别人喝交杯酒。秦夏引将纸片折叠,默默收在口袋里,已经后悔今日的愚蠢言行。与其在这里看他们笑,听他们闹,他情愿守在公司与电脑为伴。起码机器是不会背叛他的。
秦夏引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众人因boss的离席而倍感轻松,陆垣棠的心却更加空虚,他们之间的裂痕似乎再也无法弥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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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藏拙》杀青宴后,秦夏引逐渐淡出了陆垣棠的生活,y姐也被换回了陆垣棠原来的经纪人。陆垣棠突然成了自由人,想接片便有大把的剧本供他选,想做公益便被安排去代言希冀慈善基金,曝光率比从前是有过之而不及。大概是秦夏引想在陆垣棠最后的日子里仁至义尽地弥补一下,陆垣棠倒也没有受宠若惊,心平气和地接受了死亡的馈礼,对方似乎已经倾尽全力地给与了,却不是陆垣棠想要的——那个人的心。
九月的某天晚上,陆垣棠突然接到秦夏引的电话。
“下楼。”
陆垣棠愣了一下,迟疑道:“我不在家。”
“在哪?”
陆垣棠如实报了一个地址——丁一家。
短暂的沉默后,秦夏引漠然道:“半小时到。”随即挂断了电话。
陆垣棠在电话响起后迅速下楼,却没见到秦夏引的人影。路灯昏黄,树影斑驳,耳边是风中的沙沙声和蚊子饶人的翁叫,陆垣棠烦躁地掏出手机,不料后背被扑了一下,两膝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qín_shòu立起身子扒在陆垣棠身上大口喘气,摇头摆尾地要舔主人,陆垣棠笑着逗了它一会,才发现不知何时秦夏引已经站在一旁。
时隔两个月,秦夏引略显疲态,倒是带着难得的笑意,一步步走近陆垣棠。qín_shòu在两人之间左顾右盼,似乎在为两位主人的久别重逢而激动不已,秦夏引蹲下挠了挠qín_shòu,并不看陆垣棠,“希望你照顾它一段时间,我最近要出远门。”
陆垣棠“哦”了一声,蹲下来和秦夏引面对面,伸手去摸qín_shòu,秦夏引随即撤开手,目光移到陆垣棠的脖子上,宽大的短袖露出一大截脖子,还有些红红粉粉的印子。秦夏引起身,抬头看了眼三楼亮着灯的那户人家,笑容逐渐隐去,那双冰冷的眼睛又转而盯着陆垣棠,看的陆垣棠心里发毛,尴尬地没话找话道:“出差啊?”
秦夏引摇摇头,陆垣棠便又厚着脸皮问道:“去哪啊?”
“加拿大。”秦夏引面无表情道,说罢转身就走。
陆垣棠猛地站起来,“你和徐方笙一起去?”
秦夏引停下来,回过头,半边脸隐在树影中,语调异常的温柔:“是,他在车里等着,要我帮你带话?”
陆垣棠自讨没趣,胡乱蓐了下qín_shòu的脑袋,笑着摇摇头。
秦夏引没再说什么,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不远处传来发动车子的声音,院子里恢复了从前的寂静,陆垣棠低头望着qín_shòu,轻声道:“他们去干嘛呢?嗯?”
丁一见一人一狗回来,倒也没多问,扔过一个小圆盒子,“给,紫草膏。”
陆垣棠如获至宝,急忙打开往脖子上抹,不耐烦道:“痒死了,最近总过敏。”
丁一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会,“说实话,挺像那个印子的。”
陆垣棠手滞了一下,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