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中年妇人愣了下道:“雪衣侯府与此事何干?”
“因为……”冯古道还未说,就被薛灵璧用拐杖狠狠地敲了下小腿,“下人顽劣,见笑了。”
中年妇人眼珠一转道:“你姓薛?你是侯府的人?”
冯古道抱着腿狂点头。
薛灵璧暗叹了口气,淡然道:“薛灵璧。”
“侯爷?”中年妇人大吃一惊,“你怎么会来张庄镇?”
“除了我的绰号叫猴兄之外,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薛灵璧道。
中年妇人将信将疑,踌躇了好半晌,终于侧身道:“侯爷请进屋。”
冯古道跟在薛灵璧身后,小声嘀咕道:“随便找人家投宿都会投出一段千古奇案,莫非上天在暗示侯爷当侯青天?”
薛灵璧驻步,“你若是再将本侯的姓念错。本侯就在你脸上黥个笨字。”
“侯爷刚刚才说过,本朝严禁私刑。”
“本侯有的是办法让你去刑部受刑。”
“……薛侯爷请。”
或许是中年妇人真的信了他们,又或许她只是想试探他们,总之,薛灵璧和冯古道不但吃了一顿香喷喷的热饭,还洗了一个热乎乎的澡。
夕阳西下。
冯古道边绑腰带,边走出门外。这次他特地绑了两条,以备不时之需。
中年妇人正在撒米糠,见他出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是侯府的清客?”
冯古道自嘲地一笑道:“身家一清二白,的确是清客。”
“侯爷为何来此?”
冯古道讶异地挑眉笑道:“你怎知我一定会告诉你?”
“若非你提醒,我又怎么会猜到里面这个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雪衣侯?”
“我只是想用他的身份来骗一顿热饭罢了。”冯古道耸肩道,“没想到你居然还送热水澡。我赚了。”
中年妇人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与顾老贼的交情如何?”
“我到侯府还不到一个月。不过我想他既然会提醒你去大理寺和御史台告状,那么交情就算好,也好得很有限。”
中年妇人眼睛微微亮起。
冯古道不紧不慢地接道:“不过他又不肯表明身份,可见他帮忙的心更有限。”
中年妇人道:“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做?”
冯古道突然回身,冲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薛灵璧微微一笑道:“我是侯爷的人,自然是侯爷想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薛灵璧漠然地将目光移开,望向落日。
只见蜿蜒的小道尽头,有一个人影正缓缓地朝这里走来。
中年妇人丢下簸箕,二话不说地迎了上去。
冯古道感慨道:“不知几时,我也能有个值得自己心甘情愿出迎的人。”
“让你迎接本侯,你很心不甘情不愿么?”
“我如今和侯爷朝夕相对。总不能侯爷去个茅厕都要我站在门口迎接吧?”
薛灵璧面无表情道:“准了。”
冯古道:“……”
患难有理(四)
正说着,中年妇人便领着一个中年汉子走过来。那中年汉子与中年妇人差不多的年纪,全身上下却透露着一丝与身上衣衫格格不入的文人气息。
“这位是雪衣侯,这位是侯府的冯爷。”中年妇人介绍着,眼中带着一目了然的兴奋。
中年汉子却并不激动,只是不慌不忙地行礼。
冯古道跟着回礼。他转头见薛灵璧没什么反应,连忙低声地提醒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吃人嘴……”
不等他说完第二遍,薛灵璧已经眯起眼睛道:“梁有志?”
梁有志愣住,须臾才吃惊道:“侯爷记得我?”
“恭城县的县令,顾相门生,因盗窃罪被罢免。”薛灵璧望着他的眸光意味深长,“本侯蒙圣上厚恩,曾代掌大理寺数月,见过卷宗。”
他这边说得轻描淡写,梁夫人那边却怒得双颊通红,“顾老贼血口喷人!我和外子几曾拿过相府一分一毫。当年我们还曾……”
“够了!”梁有志陡然喝止,“侯爷面前也是你可以随意放肆的?”
梁夫人被吼得十分委屈,乌黑的眼珠怔怔地瞪了他一会儿,才跺脚进屋。
梁有志抱拳道:“内子这几年跟着我呆在这穷乡僻壤,早成了不折不扣的山村野妇,还请侯爷包涵则个。”
薛灵璧淡然道:“本侯倒是很好奇尊夫人未尽之语。”
梁有志叹气道:“不过是些牢骚之辞。顾相乃是我的恩师,当年若非他,我也做不成官,当不成县令。如今是我自己有错在先,又有何怨言可说?”
薛灵璧见他避而不谈,也不再追问,跟着他一同回屋。
冯古道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后,悄悄地绕到屋后。
梁夫人正蹲在一堆干木前奋力劈柴。
冯古道见她臂力浑厚,几乎是一斧就将木柴一分为二,显然是练家子,不由吃惊道:“梁夫人通晓武艺?”
梁夫人头也不抬地答道:“略懂。”
冯古道见她不消片刻便砍了不少柴,知道她的武功绝非略懂,“不知梁夫人出身何门何派?”
梁夫人的手终于顿了顿,“青城。”
冯古道讶道:“原来是青城高徒。失敬失敬。不过青城乃是当世屈指可数的大派,门中弟子数百,个个都是当代高手。夫人既然害怕相府迫害,为何不躲入青城避难?”
梁夫人幽幽道:“青城再大,也不过是一个江湖门派。如何能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