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哪位帝皇出世,都是吉兆。”
“我们就等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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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完结
醉长生(中卷)[上]————叶飞白
第十八章暗幕渐起
和风拂过,御花园一角的竹林小径上,半个人也无,异常宁静。
修竹翠绿的枝叶随风摇摆着,传出波涛流动般的响声,更形这一方幽境的静谧、自在。
不过,若仔细瞧,便可望见林中有个淡青色的人影,悠然坐在根笔杆般粗细的竹枝上。风吹得竹枝上下左右摆动,而这人仿佛没有半点重量般随枝摇动着,仍坐得稳稳当当。他正看着一本线装小册子,有几分认认真真,又有几分漫不经心。就似自己此刻身处的所在是充溢着淡淡墨香的书房檀木案几前,而非这幽静的竹林中。
两名身着深绿服色的小侍由远而近,两人的低语声,扰乱了这难得的平静。
“你听说了吗?”
“什么?”
“栖风君已有半个月未回紫阳殿,一直留宿凤仪宫。皇后陛下则告病多时,这段时日,连圣上都不见。”
“我只听人说,栖风君许久不曾上朝。”
“宫闱中发生这种事本是平常,不过也太光明正大了些。在宣麟殿服侍的人说,圣上这些日子有些烦躁,徐正司都得小心翼翼的。”
“是吗?那栖风君是何等人物啊,居然……”
“你入宫也有一个月了,怎会不知栖风君?九年来,除了皇后陛下,圣上只会去他的紫阳殿过夜。”
“莫非皇后陛下将栖风君……”
“嘘嘘,话不得乱说——”
竹枝上的人不动声色,伸手虚空弹指。两个小侍忽然抱着脑袋叫疼,惊骇地朝四周望望,忙逃也似的跑走了。
随后,淡青色人影如疾风般掠出竹林,几个起落,立在一座高高的假山上,衣袂飘飘。
风吹得他的发飞舞起来,他微微侧了侧首,露出一张犹带两分青涩的脸——这人,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然而,却也是个无论如何都让初见的人难以忘记的少年。
这大约都因他的容貌——多一分便可夺天下之色,少一分亦不失为潇洒fēng_liú佳公子,增一分则过刚,减一分则过柔。脸孔完美,眉宇间却无半点狂放之色,不至于给人过于强烈的震撼;身形优美颀长,正正是个令人人为之侧目的丰神俊美的少年郎。
较之他让人侧目的容姿,少年的神色却显得十分清淡寻常。然,那片平淡之下,无人能瞧得出他的所思所想。那双乌黑的眸里,也没有任何情绪转变。
少年未着任何情绪地举目四望,视野中,一个深蓝服色的中司怀抱着什么,行色匆匆走来。他足尖微点,轻轻落在中司身前。
中司惊了一跳,连退两步,道:“无极,你怎么在这?”
洛无极轻轻一笑,不答反问:“中司可是要将这朝服送往凤仪宫?公子今日要上朝?”
唐三皱眉道:“公子若再不去,恐怕丞相和大学士便要联名上书弹劾了。”
“正巧,我取了吏部新进官员和太学新生的名册和答卷,要交给公子,就顺便替你送去吧。”
“也好。”
洛无极拿过深紫色的朝服,转身向东而去。
他亦有半个月不曾见洛自醉了。的确,洛自醉这些天都和后亟琰待在凤仪宫中,足不出殿,也不见任何人。宫中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
这些年来,这还是头一回,如此长久的时日,他未陪在那人身旁。他固然有些不悦,但深知他做事都有理有据,便也只能等着他的解释了。
不过,这次的风言风语,很难平息了罢。那两人想利用这些流言么?抑或是借此隐瞒什么?但,倘若惹怒了皇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或者说,此事是连皇上也不能知道的?
数念之间,他已来到凤仪宫内。循着灵气寻去,不多时,他便落在一座青石筑就的宫殿前。
宫殿外没有半个侍卫的影子。
洛无极沉吟一会,走入殿内。
殿中央的红玉长榻上,拾月君黎唯斜倚着,正在看一幅图,听见声响后,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见过拾月君。我家公子可在里头?”
“你进去罢。”
洛无极行过礼,走入旁边的门内。
门内别有洞天,墙壁都以白玉砌成,数根两人怀抱粗的白玉雕花柱之间,挂着层层白色纱幕。洛无极一一挑开纱幕,隐约听见水声。不知为何,他忽觉心一阵乱跳,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纱幕似掩非掩,影影绰绰可见一人自温水池内缓缓走出,取了棉巾,擦拭着身上的水。
那身形,洛无极已见过无数回,闭着眼也能勾勒出其匀称修长的骨架、结实紧致的肌理。但,隔了数日,他竟有些无法直面这样的情景。
没来由的,他觉着心慌意乱更甚。温水池里湿热的蒸气扑来,又使得浑身燥热无比。
踌躇一会,勉强令自己平静下来,他才缓缓掀起最后一层纱幕。
眼前赫然便是洛自醉正伸手着里衣的模样。长发还未擦干,搭在里衣上,湿了一大片。
洛无极放下朝服,待他穿好里衣和中衣,才取过随侍中司递上的梳子,上前帮他理顺头发。
洛自醉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乳色水池中,后亟琰似笑非笑地靠在池壁边,望着他们。他身后,皇戬捋起袖子,给他拿捏肩膀。
“洛四,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