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来一同计较罢。”
“多谢师兄。”封绍笑说,顾淮别过眼,便将侍童唤进来吩咐道:“去各峰请长老来叙事。”
侍童一走,顾淮的目光落在了封绍身后的男子身上,那男子过于魁梧高大,一身道袍穿在身上显得十分紧绷,立在他师弟身后仿佛一座沉默的金刚。
封绍正要出言介绍,便听得塔外传来一声怒吼:“顽徒何在!?”
只凭这份暴躁的声音,封绍就知道非是他那易怒的师尊无疑,犹在思量是哪里惹怒了他老人家之际,已有祥云一朵闪入殿内,云雾消散之下,“嗤”的一道火光便狠狠劈来!
伴随着泰寅的怒气,肯定是有教训的,这点封绍其实早有准备。
但川仪并不知情,他眼见有威胁逼近封绍,便尽职尽责的挡了上去,他手无武器,但反应灵敏速度绝佳,将封绍一捞入怀,便挪转躲开,叫那火芒劈向那青石地砖。
在封绍、川仪看来不过是忠仆护主,但落在泰寅眼里就远不是这么回事,眼见那个大个子将封绍亲密的抱住,而封绍怀里还真有个婴孩!他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
他养了近百年的爱徒私自找了个道侣不汇报也罢了,居然找的这道侣还是男人!还是长相粗犷,丝毫仙风也无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他芝兰玉树般的徒儿?
泰寅气得要挥剑斩人之时,已有人先他一步,只听得一声清吟“临”,便见一道不动明王手印的虚影直接朝川仪罩去。
来势汹汹,威压重重,川仪本能的挥掌相抗,但赤手空拳怎可能是九字真言的对手!封绍自不会相见爱宠蒙难,眉眼一眯,当即横剑相挡,火龙一窜而出,另一手则拉开了川仪。相较于川仪的护主,他这一招才是真正的护,不然冷不丁这么一下,看似不过如此,实则定要将川仪色身震个重伤。
“你这是发什么疯?”封绍瞪向握出手诀的封白,清晰可见的对方一双金眸中阴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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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绍这话一问出来,都等不得封白的回答,就叫泰寅揪住了耳朵大骂:“你才是发疯!你这孩子怎么来的?这男人又是哪里找来的?”
封白上前劝阻,不动声色的将封绍护开,冷冷看了那川仪一眼,道:“师祖,这等人赶出去便是,师叔想必也是一时被迷,未必真的忤逆师祖。”
“师尊,这是泰玄师叔的孩子,他是徒儿收的灵宠。”封绍得了个空隙,飞快的便将事情经过简要的说了出来,末了还不忘抱屈:“莫名就受了师尊教训,徒儿实在委屈。”
泰寅听得这孩子不是从自家徒儿肚子里钻出来的,总算散了半分怒气。封白则是转头看向川仪,淡淡道:“竟是灵宠?也怪他待师叔太亲昵了,这才叫师尊误会了你们有亲密……”
不说这“亲密”二字还好,一说泰寅又冒了疑心,想起当年那只搅得他徒儿肾亏的老虎来,不由盯住封绍:“若是寻常灵宠怎会叫下边的弟子们说这等闲话?肯定你又和当年被老虎迷得肾耗有巨一般,又将主意打到这睚眦身上了罢?”
封绍大呼冤枉,狠狠的揪了封白一把,封白略低了低头,反手握了回去,若非此时还有外人在,他就不会放手了。非得叫叔叔再体会一回,被老虎迷得肾耗有巨是什么滋味。
泰寅却不信封绍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他瞧这川仪牛高马大,又足有四阶修为,若真叫爱徒迷住了,吃亏的就是他家徒儿了。这么一想,他便逼着封绍与这川仪解除结契,封绍自然不肯,软磨硬泡之下,泰寅便与封绍立下符契。
封绍哭笑不得,倒也不怕这些,装作委委屈屈的样子立下了之后,泰寅总算安心了。
这一安心,他便也有心情来宽慰徒儿:“你也不必懊恼,并非为师要干涉你合籍之事,也不是为师非要你寻个女修不可。但你若在俗世里头随意寻个,那是糟蹋自己,为师是断断不肯的。”
说着,泰寅顿了一顿,目光不经意落在了封白的身上,见其高大颀长,修眉鹰目,神仪不俗,便顺口打了个比方:“便你真不喜欢女修了,要挑个男子,也须得如明净这般才行,仪容天分缺一不可。”
封白一听,原本阴沉的金眸也波动了起来,笑盈盈的看向封绍。
封绍一个眼风过去,是告诫他不要得意忘形。他师尊是个什么脾气他还不知道么,若有这样容易放行的,他也不会叫酝酿准备这样久了。
封白心里如何想旁人不得而知,但面上的确还端得住,只笑:“若师祖觉得好,明净没有不从的。”
“胡闹。”泰寅横了他一眼,只当他是顽笑,唯有顾淮还记得自己师弟与徒儿刚刚悄然放开的手。
此事罢,众长老也到了,逐一看过了蘑菇的情况后,便一同商议起来。长老们毕竟经验丰富,封绍一时也插不上手,哄得蘑菇睡着后原还想守候一二,却是被封白威逼利诱的捉回了洞府。
川仪当然是被封白赶在外面,赶在外面犹不满意,还叫川仪化作原形,他不愿意他们的山头除了他还有另一个男人。哪怕是灵宠。
川仪很听话,但他并不听封白的话:“你不是我主人。”然后依旧和树桩子似的站着,一堵高大的树桩子。
封白金眸微眯,手不自觉就掐出诀来,却被封绍一手按下,“你与我这灵宠置什么气?”当对方是小孩脾气,少不了安抚一番,揽着他往洞府里去。封白撇撇嘴,兀自打横抱起了封绍,临进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