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芸的公务用车是辆中规中矩的捷达a2,采用ckd方式组装的第一批合资车型。
拧钥匙打火的同时,杨昆打量了一下仪表板,除了车用香水瓶外,没有多余的饰物,由此可以看出车主的‘性’格,实用而不张扬。
肖主任中午喝了酒,曾芸心里有事,大家都没什么拼酒的兴趣,象征‘性’地碰了几杯,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吃东西、闲聊。
听肖主任说起杨昆暑假时卖空调、开游戏厅的经历,结合今天的事,曾芸觉得有点看不透这个周岁才十六的高中生。
杨昆只说了一句话:“没爹的孩子早当家。”
宴罢,杨昆驾车先把肖主任送了回去。
曾芸问:“你在哪下车?”
杨昆说:“不用,先送你,我步行,没多远。”
将车停在曾芸住的单元楼下,杨昆将钥匙递还给她,“您早点休息。”
曾芸叫住了他:“等等。”
杨昆站定了看她。
曾芸问他:“国庆期间有没有安排?”
杨昆想了下,说:“还没定。”
曾芸犹豫了几秒钟,说:“我和孩子说好假期去邻市看峡谷群,他爸临时要去外地学习,行里的司机也有事,所以……”
杨昆毫不犹豫地说:“乐意效劳。”
曾芸似乎长出了一口气,第一次对杨昆说:“谢谢。”
这句谢谢,发自她的内心。
曾芸会开车,也有驾驶证,只是受工作‘性’质影响,平时极少自行开车出‘门’,手把子只能算一般,在家盘盘地头还行,跑长途的话……邻市虽然不算太远,距离也超过40公里,峡谷群又处于市区以西70公里外的山区,地势复杂,让她自己驾车,实在没把握。
作为一名‘女’‘性’,在专业‘性’极强的金融系统工作,曾芸不但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表现出足够的敬业态度,还要承受比男同事们更加繁重的工作和舆论压力,因此,她平时极重羽‘毛’,连司机都是用的自家亲戚,就怕在男‘女’关系方面落下什么话柄。
八月十六那天,丈夫向她提起赴省城进修的事时,她本打算取消假期出游的打算,又实在不愿意让儿子失望,也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了杨昆,觉得他是那种稳重,话不多的人,可以信任,只是觉得男‘女’、亲疏有别,一直下不定决心,经过这两天的事,双方的关系似乎由彼此利用一下子转变成了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加上喝了点酒,才鬼使神差地问出那句话来。
杨昆自然猜不到她心底百转千折的想法,转天上午,他和何平去农信社,跟肖主任签了租房协议。
和肖主任客套了几句后,从农信社里出来,杨昆把协议和事先准备好的申请材料‘交’给何平,让他去跑注册手续,并叮嘱他,有人故意刁难的话,就找王‘波’帮忙。
何平笑着说:“昨天我去找三皮借钱,他听说你要开饭店,骂你不讲义气呢。”
杨昆也笑了,“回头我自己跟他说。”
分开后,杨昆去找到了刘全保,跟他要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工,以及风镐、电锤和各种工具,把人拉到地方,吩咐带头的小工,一楼、二楼的隔断墙,以及临街这一面的非承重墙全部拆掉,三楼只拆楼道间的墙,农信社这几套‘门’面房都是框架结构,只要不破坏下面两层的承重柱,就不会影响到整体结构安全。
拆墙这种粗活用不着在赤督,杨昆把事情安排完,就去派出所找吴清江。
值班民警说他去检察院办事,让杨昆在屋里等。
坐在沙发上都快睡着时,吴清江终于回来了。
杨昆跟他开玩笑:“没见过哪个派出所管内勤的指导员像你这样天天往外跑的。”
吴清江指指他,“还不是你小子害的,说吧,又有什么事?”
杨昆说:“报案。”
“报案?”吴清江想到了昨天的对话,“盗抢机动车辆还是走‘私’?”
“诈骗。”
“诈骗?”吴清江错愕地看他,“以你小子的机灵劲,还有人能骗你上当?”
“我就当这话是夸我呢。”杨昆说:“跟我没关系,是有人骗贷。”
吴清江问:“骗贷这种案子得找经侦,你不上刑警队报案,找我干嘛?”
杨昆反问:“老‘肥’非法集资的案子不也该归经侦管,怎么变成你主抓了?”
吴清江想想也是,“说说吧。”
杨昆问他:“开发区地毯厂那辆小奔,知道吧?”
吴清江瞪了他一眼,“废话!”
全县就这么一辆上点档次的车,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就在不久前,因为车屁股上的‘裤’衩子不知被谁偷偷抠了去,开发区警务室那几个小子没少挨靳所长的训。
杨昆说:“那车上的是假牌照。”
吴清江好笑地问他:“很稀罕吗?”
还真不稀罕,内行人都知道,只要跟‘交’警队有点关系,套个车牌根本没人管,在路上能省去不少麻烦。
杨昆没笑,他说:“不但牌照是假的,人也是假的。”
吴清江眼皮子‘抽’了一下,“什么人是假的?”
“地毯厂的老板,港方投资商。”
吴清江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这玩笑可不能‘乱’开!”
杨昆说:“你见我开过这么大的玩笑?”
吴清江问他:“你怎么知道?”
杨昆面不改‘色’地信口雌黄:“我有个南方朋友,他在港岛那边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