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那“人”如饥似渴一般疯狂吸收。
沧澜阁主好似知道万枯要做什么,他这是要“撑死”那镜中之人。于是他大步冲上去一掌拍向万枯,妄图打断他,万枯一口鲜血喷出,却依然未放下手臂。
紧接着又是一掌,然后又是一掌……
已经能听见镜中之人痛苦的哀嚎,他知道就快要成功了。就在万枯快要坚持不住之时,镜面终于开始出现裂痕,裂痕自镜子边缘向中心蔓延,万枯这才松了手,只听身后沧澜阁主全身像是泄了气般,不知是对谁,低低地叫了一声:“司澜……”然后便跌坐到了地上好像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而这时婴离被火鹤打中肩膀,分神之际再一抬头火鹤的手已经直冲他的心脏而来了,婴离自知避无可避,只得闭眼承受那致命一击。
然而婴离却并未等到预想中的疼痛,两只耳朵里充斥着的却是万枯痛不欲生的哀嚎,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见了。
火鹤本想取婴离性命,最后关头没想到万枯竟然冲了上来挡在了婴离面前,于是他手中力道一转,便一把抓住了万枯胸口嵌入的那块令牌,然后狠狠地,用尽全力地将它生生挖了出来。
婴离睁开眼睛,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环住眼前摇摇欲坠的人,这时突然听见“啪”的一声,是那镜子碎了。
镜面碎裂以后立时迸发出了一股猛烈的强光,使整个石窟瞬间亮如白昼,刺得人根本睁不开眼,这光中带着的巨大的力量顿时便将他们震得四分五散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婴离醒过来后只觉身体痛苦不堪,像是整个身体被人拆卸过后又重新装上一般。他勉强站起来环视着周围,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看见了躺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万枯,惨白的脸上挂着大片的血迹。婴离快步朝他奔过去,慢慢抬起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腿上,轻声叫道:“师父……”
这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其余的人皆不知去向,婴离一个人微弱的声音在这空荡的石窟中显得尤其突兀。
他看见万枯苍白的一张脸,双眼紧闭,他用手想将他嘴边和脸上的血迹抹掉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他拼命叫他也得不到任何回应,婴离慌了,在他的记忆力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万枯。
“师父,你醒醒啊……”
“咳咳……”万枯眉心一皱,突然咳了出来,即使万枯的眼睛自始至终根本没有睁开过一分,但是只这一声便让婴离安了心。
婴离露出了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师父,你坚持住,我有药,我有药的。”
婴离摸了摸身上,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塞进了万枯嘴里,然后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将药丸咽了下去。
随后婴离直接将万枯打横着抱了起来,离开了沧澜阁。
这药虽然是婴离独有的百灵丸,能解百毒治百病,但是却不能令人起死回生,所以婴离刚才才会异常的害怕与紧张。
一路颠簸好不容易才从幽冥山回到了万花城。婴离将人小心地放至床上,给他将带血的衣服一件件脱下,只留一件贴身衣裳,随后找来了湿布巾将他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小心地擦去,然后将衣领处扒/开,却在看见万枯胸前的伤口时愣住了,握着布巾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那伤口由于吃过药的关系现在虽然已经不怎么流血,但是仍然鲜红一片,看着那块凹陷,犹如胸口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块。想来这令牌嵌入时便定是疼痛无比,如今只多不少,婴离不用去想也知道那有多疼。
婴离两只手心贴着万枯的手心,给他输送自己体内的灵力,一直到自己筋疲力尽方才停下,他知道这些对于万枯来说或许只是杯水车薪,但是他已不能再做更多。
婴离疲惫不堪的坐在地上,靠着窗边,双腿蜷起将自己缩成一团,脸深深地埋在胳膊里,身体轻微地颤抖着,不知在哭还是在笑。
他自己曾无数次想过如何杀掉这人,可是如今他这副模样躺在自己面前自己却下不了手。他永远忘不了静山那一夜,他躲在树后亲眼看着万枯是如何残忍的杀了他的父母,当时的自己弱小无能只能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切却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恨不得将万枯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是……现在这人就躺在他面前,他终于有机会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他时,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对他下手。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软弱,也恨自己的痴心妄想……
万枯是被胸口上的伤口痛醒的,只见他眉头紧锁,脸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嘴唇紧咬,面露痛苦之色。
眼球在眼皮下猛烈抖动,“啊……”万枯终于睁开了眼睛。
万枯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但是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提醒着他一切都不是梦,他的令牌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
他回想着沧澜阁内那一场恶战,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冲过去替婴离挡住火鹤那致命一爪,只是当时他心中第一个冒出的念头便是:婴离不能死。
谁知一转眼竟看见了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脑袋一顿一顿的像是舂米似的正打盹的婴离。不知为什么即使身体疼痛难忍却还是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但是他努力试了试去还是够不到,于是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在刚刚抬起肩膀就又重新跌了回去,此时他的伤对于这样“剧烈”的动